有那个猫饼+番外(70)
“老丁,怎么回事,这次的活你还找了别人?”电话一接通,陆云山就劈头盖脸地先开始质问。
对方迟疑片刻,问他:“什么意思?”
“我今天刚找到机会,结果目标就被人弄走了,是不是你干的?”
“你说什么?”对方听罢也很惊讶,“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把已经派出去的活分给另外的人做过?”
陆云山没说话。
“这样,”老丁在电话那边说,“你那边现在需要什么帮助,我问问榆州那边的朋友们能不能腾出手来……”
“不用,”陆云山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是我的,不要让他们插手。”
老丁沉默了一会儿,回道:“那好吧,你自己注意时限,也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陆云山才看见手机上封行远的未接通话和他发来的消息。
封行远问:“你现在在哪里?”
陆云山把阮裕被带上了高速而他没能追到他们的事说了,也给了一个阮裕现在大致的移动方向。
“你们最近结什么仇了吗?”陆云山想了想,还是把这句添上了。
收到信息的封行远刚火急火燎地赶到家。
他打开门,房间里的情况确实与陆云山所说如出一辙,陆云山基本没有碰“案发现场”。
“没有。”封行远如此回。
他冷静下来,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飞快赶去了监控室要求查看监控。
在陆云山骑车往他家赶的时候,封行远已经把他中午离开到陆云山发消息说阮裕不见的这段时间里,进出小区的监控翻出来看完了。
封行远不敢漏过一个细节,可那些画面里阮裕的身影并没有出现,连进出的车辆上被拍到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他想起来,他跟阮裕有可能确实招惹过一个人——楚陈庭。
封行远却没有忘记楚总那天优雅又咄咄逼人的样子。
这个人一直对阮裕很感兴趣,因为阮裕长得像他爱人已故的弟弟。而封行远因为家里有人跟过去那件事有牵扯,来龙去脉都被楚陈庭扒得一干二净。
如果说有谁的嫌疑比较大,那在封行远看来就只能是楚陈庭了。
封行远先联系了江照玉,回归了“正轨”的江照玉此时远在外省,楚陈庭人却就在榆州,陆云山到的时候,楚陈庭也亲自驱车来了。
简单了解了情况,楚陈庭给出了建议:“我马上安排人,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先报警。”
走流程太浪费时间,封行远想起来陆云山神奇的能力,问:“小陆,上次那个东西还灵吗?”
然而十分不走运,这次陆云山的玄学帮不了封行远。陆云山说他那些玄学的技术有一定的范围,在他追到高速入口没多久,阮裕在的位置就超出了他能感应定位的范围。
陆云山的能力像一个高级作弊器,但遗憾的是这是榆州特供版本。
封行远急得焦头烂额,按着陆云山追到高速入口给出的方向,那边有几个大省,几十个地级市,茫茫人海,仅凭一个大致的方向,怎么能找得到?
他没有什么办法,碰上这种事只能求助于警方。
“封哥,你先别着急,”陆云山安慰着封行远,“我问问我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兴许可能有找到阿裕位置的办法。”
而楚陈庭,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借着安排人的由头避开了封行远,给江照玉发了信息:“方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你怀疑是方家干的?”江照玉显然也记挂着这边的事,很快就把信息回过来。
“方氏之前向刘氏施压收购合誉,方天赐又刚好今天来了榆州,实在可疑。”
江照玉:“我这边没有什么消息,但我感觉不是他,光天化日劫人未免太嚣张了点,况且阮裕的身份根本没有确定,方家不应该现在出手。”
楚陈庭想了想:“你那边还是盯着点。联姻的事应该闹得他们不是很高兴,小心。”
江照玉回了个:“。”
·
阮裕再次苏醒时,眼前一片漆黑。他缓了缓,发现并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天黑了,这里没有光源。
空气中的味道陌生又熟悉,他高热未退,躺在……一座笼子里。
不是梦。
反而与封行远的种种,都像一场遥远的美梦,而现在梦醒了,他被拽回了现实。
阮裕在黑暗中分辨着那笼子,不大,将将能把他的人形蜷曲着放下,笼子的门上了锁,他试着拽了几次,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之外,毫无作用。
“啪——”
灯被打开来,刺目的白光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阮裕被光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他才又把眼睛睁开。
看清楚这房间的布局之后,他神色煞白。
那站在门口的人,不是刘寄海是谁?
阮裕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人骗了,还被算计带到了这里,脸色由白转红,怒意与血色一起冲到了脸上,他挣扎着伸展身体,狠狠地撞向困着他的笼子。
噼里啪啦的声响里,刘寄海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靠着墙看他。
“欢迎回来。”刘寄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着还兀自笑了一下——是那种会令人不舒服的笑法。
“我们分别有五六年了吧……我还以为你死了。”等阮裕挣扎够了,他才缓缓走上前来,站在笼子外,微微弯下腰来,“薇薇死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他们都说我疯了,没有人相信我……为了不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我费劲装一个‘正常人’,听他们的话回来做这些我并不喜欢的事,我失去了薇薇,失去了过去的所有,也失去了我追求的一切。”
刘寄海在工作中即使正经起来也总显得有些不着调,他的不着调跟江照玉的类型还不一样,封行远一直觉得这人是那种带着忧郁气质的二百五——如果此刻封行远能回家看看,大概会感到惊讶。
在阮裕面前的刘寄海并不怎么二百五,那张老是被他自己嚯嚯的、干瘪得有些嶙峋的脸上,褪去了玩世不恭和平素那种谁也瞧不上的满不在乎,目光中一寸一寸都被淬进了阴鹜与隐约有些疯癫的底色。
“仔细算来,你是这世界上薇薇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刘寄海说,“既然上天又让我找到了你,说明这是天意,你就该待在这里。”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我?”阮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着生病带来的痛苦,不敢多露出一点虚弱的神色来。他自下而上地迎着刘寄海的目光,一字一句问道。
刘寄海又笑了:“放了你?小猫,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害死了她。”
阮裕听到这话,陡然安静了下来。
熟悉的房间布置,凝固的时间,沉默的空气中像竖着无数的刺,呼吸一口都能把肺管子扎得生疼。
“当年你能看着她死也不变成人,怎么现在又不肯变回猫了?”刘寄海的眼中流露出嘲讽又厌恶的神色来,“要我帮你?”
白炽灯高悬,像是一轮惨白的太阳,刷得很白很白的墙壁四面反着光,却照不透一个人的影子。
那道阴影爬上了结实的铁笼子,影子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伸进了笼子里。
“滋啦——”
是皮肉烧起来的声音。
在一声变了调的猫的叫声里,窗外的树影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阮裕,真可笑,你居然还一直用着这个名字,”疯癫的男人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这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用着这个名字,在你新认的主人家里做一个听话懂事的人是么?薇薇怎么死的,你全忘了是不是?要不是你耳朵上的耳钉,我还真不敢轻易认你。封行远,那个家伙对你很好是吗,是吗?”
笼子里的猫本能地东躲西藏,刘寄海收了手,一脚把那笼子踹得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