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玫瑰(95)
“会的,它愿意眷顾你。”景清抬手搭上男人宽阔的肩,像小时候那样往下压了压,想要给从9岁跨越而来的男人一点鼓励和信心,“只要你用正常的方法去做,用不妥协的恒心和决心去等,总有一天,时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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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即将开始他的卖惨追妻路
第49章 礼物
万重为吞了两片止疼药,在房间了静坐了一个小时,拖不下去了,才敲响了时温书房门。
晚饭是平叔端上来的,时温没下楼,只喝了一点汤。现在他正一只手支在下巴上,对着一张草稿纸发呆。
敲门声传来,时温的手捏紧了薄薄的纸张,眼神乱了一瞬,但还是慢慢站起来,走过去,打开了门。
半个月没见,两人再次面对面,都有些恍惚。时温开了门之后便立刻退开,低头回到书桌前,坐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样子。
又瘦了,很憔悴,眼神涣散,整个人落不到实处。
万重为迟来的心痛。时温躲避的样子像一把刀,又快又狠地扎进他心脏里。他只希望自己做的决定还来得及。
万重为走进来,没有太靠近时温,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他揉揉太阳穴,偏头痛来势凶猛,吃了药也没什么效果,头顶上像扣了一个玻璃罩子,让他头脑不怎么清明。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开始从他们没见面的这段时间空白讲起。
“万顷的事情没有办妥,言家不让步,铁了心让他坐牢,给多少钱也没用。” 万重为声音平直,语调很轻,像在说天气一样,机械地报备着他在首府的行程和计划。
——仿佛说些与他俩无关的事,他们自身的问题就暂时不必拿到桌面上来说一样。任谁都看出来他也在逃避。
“判了四年,赔上一个项目,言家算是松了口。”万重为说,“万家有几个人借机闹事,被压下去了。”
时温一直垂着头,没什么反应。万重为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这些事离他太远,不想听也能理解。
“牧星野……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在医院里,不过言和守着他,会好起来的。”
时温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略抬了抬头,眼神对上万重为视线,一触即分。
见他关心,万重为又说:“万顷已经答应以后永远不再见牧星野,这件事就算结了。”
“我回来之前见过万顷,他……很后悔。”
我也很后悔。
这句话他说不出来。但是语调和神态都出卖了他。
时钟滴答,在呼吸可闻的书房里清晰而规律,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道无声屏障。
“见到万顷,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万重为用力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
“我给妈妈和妹妹报了仇,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有很多事情成了执念,一旦完成了,反而觉得很空虚,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万重为声音顿了顿,说,“最怕千辛万苦执灯走到路尽头,发现没人在等。”
“我知道你不会等我,”他弯下腰,肩膀耷下去,两只手捂住脸,微弱的声音从手心里传来,“也没资格让你等。”
时温从厚重的书山后面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人,萎靡不振,疲态尽显,再没有初见时的运筹帷幄和意气风发。
“你还记得吗?”万重为沉默了很久,突然又说,“你在半山别墅那次,当着那么多人维护我,还说我是遥遥若高山独立,说很爱我。”
他脸上露出异样的神采,眼底温柔涌动,大概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于印象深刻和美好,语调也跟着轻松起来。
“我后来常常想,大概是那时候对你动了心。毕竟这么多年,从没人像你这样维护过我。”
“你种了最好看的玫瑰,就在推开窗能看到的地方。”他开始细数那些从前不在意现在想来却万般珍贵的桩桩件件,“在船上,你扑过来抱我,说会陪着我,说万重为很好。”
“我曾经拥有过世界上最好的人,拥有过全心全意的爱,”他迟来的意识到,这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奢望和念想,“人尝过了甜,再也不想吃那份苦。但现在,我得受着。”
万重为像个暮年的老人,回望四周,孑然一身,再没人肯想他爱他,再没人抱着他问疼不疼,再也没有了哪怕一丁儿希望。余生无望便是如此。
他救不了自己。但现在,他还能救别人。
他不能像万顷一样,毁掉自己最爱的人。
他为自己已经看到底的余生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阿温,我爱你。”
“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万重为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白色的,薄薄的一片。他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面前的黑色玻璃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