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必须去找张谨遇。即便我不是那个神明,我也必须去救他。
“想起来了吗?”她直起身子,微笑着问我。
我很惊讶。她看起来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与怨怼,她的眼中仍有柔情。
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不需要离婚,现在我更不会抛下你。谢谢你这些年给我一个家,我想这回是我该为你做些什么了。”然后她走出了房间。
她是一个好女人。我本应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让她幸福。
在我们三个人的故事里,我是唯一一个不该被原谅的人。我任性地追着张谨遇去美国,我自私地离开他逃回中国。我因为寂寞无助而向编辑求婚,我因为旧情复燃而想和她离婚。
我本以为最痛苦的是我,我本以为可以用我的痛苦换来他们的幸福。
但其实那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着与我相同甚至更多的痛苦。
这个故事该要怎么收场?
……那封邮件已经被打开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我看到那封邮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浩声,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正在慢慢失去记忆和理智,变成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妻子要把我送去疗养院,因为她没时间照顾我。我知道这是不治之症,他们没法治愈我,只能尽量减缓恶化。”
“但我很害怕。我舍不得连你都忘记。”
“浩声,我们已经分开了三十年,各自为人夫为人父,我现在觉得很累。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废人,但我想我终于可以放下责任。”
“可我还是我放不下你。”
“我不想一个人在疗养院变老等死,我想要回到你身边,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你可以来接我吗?”
我忽然觉得“阿尔兹海默症”这个词很熟悉。
我走到客厅,听见编辑,我的妻子,在和人打电话。似乎在商量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诊断书,看到我的诊断结果上也写着:
阿尔兹海默症(早老性痴呆)。
这个故事,该要怎么收场?
10.
当我醒来时,我想不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床很小,硬邦邦的。墙上家具上到处贴着蓝色和绿色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什么字我看不清。它们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声响。
明朗的阳光照在我身上,窗外传来老年人谈笑的声音。有穿着白大褂或者护士装的人走来走去。
我站起来,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牵住了我的手。
低头一看,是无名指上的一个指环。指环上还系着一条丝带,丝带的那一头缚在另一个指环上。戴着那个指环的男人睡在我身边的另一张床上。
他睡得很安详,但他是谁呢?
我又看到丝带上写着字。字体娟秀,想来出自女人之手,但我认不出那是谁的字迹。
丝带上靠近我的一头写着:
我是林浩声,他是张谨遇。来日方长,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丝带上靠近那个男人的那一头,也写着字:
我是张谨遇,他是林浩声。来日方长,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这么甜一定是HE~!
不满意的话,专栏里各种真·甜文欢迎你~~~
求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