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被叫到公安局,但他们都表现得对珊瑚树不了解。
到这个时候,管文礼终于搞清楚了特案组手上的重要证据是什么——原来是从阎舒成家里拿来的一株珊瑚树。
他惋惜地想,自己的策略其实没有错,只是错在没有考虑到证物可能是贵重东西,所以没有提醒阎宽不要小家子气,不要不舍得把贵重物件处理掉。
也是特案组太——太不可思议了,20年前的案子,居然还硬是找到了重要线索。
初见特案组时把人家想得太简单了,自己一直呆在寒山这种小地方,见的世面太少了,因为自己没见过什么厉害人物,就以为人家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大错特错。
他思索出路。如果是多年前,法治相对比较混乱的时期,他还可以借涉黑非法组织团伙做一些事情,但现在是想都不要想了,或者说他一个普通城市的局长不用去想这种事,某些权势比他强很多倍的人说不定手上仍有类似人脉,但他是够不着的。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无可奈何了。
他便索性提前下班,前往医院探望女儿。
到了医院,管夫人看他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便问他怎么回事。
管文礼看看病床的管颖,偏头示意管夫人去外面说话。
两人站在走廊上,管文礼低声道:“基本确定我以前是查错了案,接下来会受到一些调查。”
“……”管夫人脸色大变,仿佛是天塌了,“那,那怎么办?”
管文礼:“不怎么办,毕竟是多年前的事,而且主要是查案流程有误,再加上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应该不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主要就是晚节不保,面子丢了个干净……”
如果他还能再活20年,那可以预料往后20年会十分憋屈。
管夫人后退两步,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过了一阵,两人回到女儿病房中,管夫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管文礼觉得气氛过于压抑,便起身去外面抽烟。
待他抽完一支烟回来,听到病房中有辱骂声,他赶紧开门进去。
门后的景象是管夫人正在骂管颖,说都怪她,是她害了全家,边骂她还边用手戳她的脑袋……
管颖抱着头缩在病床边瑟瑟发抖,她不在病床上,而是坐在病床旁的地板上,床上被子凌乱,管文礼推测她应该是被她妈从床上拖下来的。
“你在干什么!”管文礼大步走过去,拽开管夫人,把她往后一甩,然后拉起管颖,“你坐地上做什么,快起来。”
管颖抱着头的手被拉开,下面的脸上满是泪水,她哽咽地说:“爸爸,对,对不起。”
管文礼红了眼眶:“不关你的事,别听你妈胡说……”
“哎呦!我动不了,我的背……”管夫人躺在后头的地板上叫唤。
刚才管文礼拽开她时,把她甩到了床架子上,使得她撞到了背。
管文礼赶紧叫医生过来。
公安局中,程锦看着被分隔开来的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这些人都多少会一点艺术技能,例如会画画、书法、雕塑等等,也都见过阎舒成那棵珊瑚树,都有机会也有能力往那树中塞珠子。
不过,几人中只有一人会打平整的蝴蝶结,其他人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装不会。
喜欢玉石质感的又是另外一个人,并且他是喜欢收集玉石印章。
手掌粗糙的则一个都没有,至少现在他们的手都不粗糙,当年如何不好说。
另外,把佟月、周玲玲和向芳母女的照片拿给他们看,他们也没有明显反应,且都表示不认识这些女士。
“除了你们,还有别的和阎舒成关系好的人吗?”
几个人的答案一致:“没有。”
“那有和他关系不好,但却又和他比较亲近的人吗?”
有人说不知道,有人则说:“你是说他亲戚吗?”
亲戚,倒的确是个调查方向。
最终,程锦道:“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阎舒成父母,顺便打听一下他家的亲戚是个什么状况。”
步欢和韩彬照旧留在公安局休息,其他人前往医院。
来到医院住院部,在护士站询问阎舒成母亲所在的病房。
他们同护士交谈时,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他们。
程锦也会看看他们,不过也不是特地观察,就是习惯性地看一下。
杨思觅则对观察程锦更有兴趣,他站在程锦身旁,看着他的脸,突然,程锦的眼珠明显地转动了,杨思觅看向程锦注视着的方向,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人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应该是这东西触发了程锦的注意力——他们现在查的案子和玉有关系。
男人看了眼他们,继续往前走,看方向他是要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