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衍眼眶泛红：“他们都说您已经死了，我以为我从小就是失去一个爸爸的，或者说，失去两个。”

他并不解释：“看见你现在过的很好，我的决定并不算错。”

“您觉得我过的很好？”

“有爱你的人，有基因的延续，孩子长大是个很优秀的alpha，这不好吗？”

“您是不知道我已经离婚了吗？”

“知道，但你还可以复婚，我看得出你很喜欢他。”

白墨衍情绪愈发不受控制：“那您为什么不复婚？您不爱我的父亲，为什么要生下姐姐和我。”

他紧闭嘴唇，仍是没有告诉答案，白墨衍泄了气：“算了，您就用当年的方式，给我也解除吧。”

他说：“我会把你的腺体挖出来，你确定要这么做？”

白墨衍像赌气似的：“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爸爸。”

白芷莘清冷的笑着点了点头，把白墨衍带到屋里坐下，取出工具：“很少有omega会做出这种选择，你很勇敢。”

白墨衍闭上眼睛：“请快一点。”

牙牙还在睡觉，他不希望孩子一醒来找不到爸爸，那种孤独被遗弃的感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后颈被注射了麻醉，白墨衍攥紧拳头压在膝盖上，痛不会那么明显，忍忍就过去了。

“等等！”

陆染的声音涌入耳朵里，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把白墨衍从椅子上拉起来：“我没有让你一个人这么做。”

白墨衍满眼疑惑：“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

白芷莘拿着手术刀比划了一下：“omega的腺体在后颈，而alpha的感应机制在脑部，解除标记时，大部分的omega都是一个人承受着痛苦。”

陆染坚定的说：“我陪他一起。”

白墨衍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们彼此切除被对方侵占的那一块，这样，你还可以保留着腺体。”

“腺体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多余的，我全部切了就是，不用你来。”

白芷莘暂且把刀放下：“是啊，陆先生，我只用切除他的腺体，你和他的标记会自动解除，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

陆染说：“我愿意您切的都是我的！”

“那可不行，陆家的基因我不敢动，将来陆先生自由了，还可以寻找别的omega延续后代，我们白家的基因，断了也罢。”

“据我所知，顾清这么多年并未另娶他人，反而一直挂念着口中“已过世”的夫人。”

白芷莘嘴角微动：“你们商量好了再来，别打扰我做其他生意。”

白墨衍吐了一口气：“您别听他的，继续吧。”

陆染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要么一人一半，要么就继续耗着。”

白墨衍看他的脸色，继续耗着，怕是他先承受不住吧。

白墨衍答应了：“一人一半，谁也不欠谁。”

白芷莘递了一套工具给白槿：“搭把手。”

白槿冷汗直下，让他给陆染开刀，实在下不去手：“舅舅，我医术不精。”

“怕什么，人开残了算我的。”

陆染侧脸看着白墨衍，他是那样的孤注一掷，即使有种种不可预料的风险，他依然不会有丝毫松动。

在他眼里，和我在一起比死亡还要可怕。

陆染闭上眼睛：“开始吧。”

白墨衍比他早了一步，刀很快，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一切都结束了，他唇齿失色，睫毛轻轻颤抖，身体像静止了一般。

白芷莘擦了擦手：“愣着干什么，给陆先生开始吧。”

白槿吓傻了眼：“舅舅，您真的……”

白墨衍失重向后倒去，陆染终是狠不下心，迅速起身第一时间把他抱住，他的后颈裹上了厚厚的纱布，渗出隐隐红色，从今以后，他的信息素与自己再无关联。

所谓的命中注定，不过是挥刀斩落一瞬间的事情。

陆染把他靠在胸口，心痛到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我说了对不起，说了要好好对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

白芷莘沉下眼睛：“我们白家的omega天生抵御alpha的吸引，就算你们的信息素永远连在一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你不一样。”

陆染眼眶红了：“我会怎么样？”

“会死。”

“我……我不信。”

“昨天你已经感受到了，不要小瞧我们白家的信息素，你惹不起。”

“……”陆染低头看着白墨衍，唇角轻轻贴上他的额头。

白芷莘把白槿手中的工具拿来：“我家阿衍这么做是为了你，陆先生不会临时反悔吧。”

陆染摇头：“我会忘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