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守期望(63)
刚才安保通知他的时候就说了辛荷除了被吓到之外没什么事,但霍瞿庭还是很神经质地反反复复问了好多遍。
到后面辛荷的害怕全都没了,反过来轻声安慰他:“我没事,他只把我拖下楼,还没上车,就被打晕了。”
“他拖你?”霍瞿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东西剧烈到几乎令辛荷都恐惧,“他拖你?”他又问了一遍。
辛荷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检查身体,胳膊上攥红的一圈和小腿上留下的一道很长但很浅的划痕都让他的眼底变得猩红。
他把辛荷搂在怀里,捏得辛荷骨头都痛,但辛荷没有出声,只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霍瞿庭转头去看被绑在墙角的钟择和原本在车里等他的人,他们脚边丢着几支手机,安保道:“没联系过其他人,他们不知道我们对面楼里还有人,以为万无一失。”
在那间称得上简陋的出租屋里,黄昏时的光线已近昏暗,辛荷经历了在他的世界里算得上荒唐的一出短得出奇的绑架未遂之后,就亲眼看到钟择的腿被一把锋利的军刀从上划到下,丰沛的血液不断地流出来,缠着胶带的嘴里仍不断泄漏出痛到极致的嘶吼。
抱着他的霍瞿庭坐姿挺拔,神态平常,过了会儿,嫌吵似的说:“嘴。”
动手的人只听一个字就明白他的意思,辛荷却不懂,所以很快就眼睁睁地看到钟择和他的同伙脸上的胶带被粗暴地用刀割开,接着被掏出的小型喷灯喷在嘴唇的部位。
高温烤化了皮肉,空气里即刻充斥着除了血腥气以外的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类似于纯蛋白质被烤焦的臭味,钟择的下巴被一只皮靴牢牢地向上踩,上下颌紧闭,一直到融化的血肉重新凝固,他就失去了字面意思上的嘴唇。
很久以后,霍瞿庭才从那种疯狂中抽出理智,发现辛荷的脸很白,看向他的目光也全然陌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地板被清洁一新,前后窗户大开着通风,鼻尖都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霍瞿庭伸手去碰辛荷的脸,他的目光很沉,身体也紧绷,发现辛荷没有躲开,才慢慢放松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低沉着嗓音叫了一声:“小荷。”
辛荷朝一边偏了偏脸,把自己送进他的掌心蹭了蹭,霍瞿庭又绷着脸叫了声:“小荷。”
辛荷就突然直起身,跪在他腿上,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拍着他死死绷紧的背,手又来回抚过他后脑,手指插进他发间,安慰个受惊失措的小孩一样,嘴里不断地说着“没事,没事了”。
第二十三章
最开始,辛荷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换地方住,但是没有,不过很快他也想明白,澳门和香港一步之遥,除非他和霍瞿庭人间蒸发,否则就不会有绝对隐秘的住所存在。
霍瞿庭只是不再长时间地离开他身边,或者说,他想方设法地做到时刻陪着辛荷。
他们高频率地做爱,早晨辛荷被一根又硬又凶的阴茎唤醒,夜晚来临时,被窝里霍瞿庭又抬着他一条腿从他身后进入。
霍瞿庭做得很克制,一边低下头吻他,一边很慢地抽插,辛荷被他弄得发抖,但就算哭着求他,也不会得到更粗鲁的对待,霍瞿庭的耐心多得可怕。
辛荷也听到了他更多的电话,大多数内容不太懂,但他妈妈打来的那次,霍瞿庭只说了两句话,辛荷就听了出来。
“别做梦了。”他最后说了这句,挂了电话。
当时辛荷正在钢琴边坐着。
除了钢琴和漫画之外,在这间一眼望得到头的房子里,他再没有别的事可做,而漫画已经来回看了超过五遍,所以他只能弹琴,把小时候学过的曲调重新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练习。
何婉心打电话来之前,他原本在弹《棕发女郎》,霍瞿庭闭目靠坐在沙发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也跟着音符动作。
“她让我带你回去。”霍瞿庭对转回来看着他的辛荷说,“她说霍芳年说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谁都能想到这当然不是真的,但他的音调没什么起伏,像是不愿意泄露任何情绪,对辛荷无时无刻不进行的一场考验,考验他对于追随的意愿。
辛荷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霍瞿庭的眼神就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他笑了一下,问辛荷:“你想回去吗?”
有了明确的问题,辛荷很快摇头,像最近的每一次那样对他保证:“我只想跟着哥哥。”
霍瞿庭却没什么反应,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接着对辛荷重复了一遍何婉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