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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里+番外(35)

作者:二尖瓣狭窄/迟雎 阅读记录

我伏在棠翎的手臂上,棠翎抓着我的后领把我往外拉:“热。”

话罢他就起身从阳台外拖进来一个大纸箱,我探过去一望就瞧见三片灰旧的扇叶。

“把厨房第二格抽屉的螺丝刀拿来。”

我点了点头,起身的瞬间就感到了迷幻程度的晕头转向,跑到厨房去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撑着洗碗池干呕。

有一种食管气管都收缩到绞在一起的错觉。

听见脚步声,我却有些做不出反应,只乏力地趴在了桌面上,大概是以一种十分搞笑的姿势。

棠翎从后面把我拉起来:“手好烫。”

然后他伸手探着摸我的额头,拧了拧眉:“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我心想,知道,太知道了。但我刚刚太想见你了,也想着,如果因为发烧你不得不关照关照我,大家就可以自然地模糊掉蓝色巴黎里讲的那些烦心话,模糊掉我自以为是的仅持续十几小时的冷暴力计划。

“以前我每天都给你发消息吧。”

“但昨天我没发。”

棠翎模糊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也不主动找我一次呢?不觉得奇怪吗?”我感觉脑子烧短路了,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要是昨天我被张勇砍死了呢?有的你后悔的!”

棠翎没回答,只把我抱回了沙发上。

他家里什么都少,就是药多,柜子底下放着两个分层的药箱,我看着他蹲着翻药,大概他从不照顾人,做起事来还是显得有些忙乱。

于是我也蹲在了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膝盖,还自己把他找出来放在一旁的退烧贴给贴上了。

“怎么弄成这样?”

“不知道。”我诚实道,“起床的时候好冷,一直打寒战,然后我穿着外套去蓝莲花,老徐把我当智障一样看。”

我拉了拉身上这件被汗水浸湿的短袖:“下午又开始觉得热……”

棠翎翻了盒对乙氨基酚出来,看着我咽下去:“等会还不行就去医院。”

“不去……”我说,“护士姐姐没你好看。”

棠翎没搭理我,领着我去卧室:“睡会儿就不难受了。”

这床我绝不是第一次躺了,但躺得这么肆无忌惮确实是头一遭。

卧室陷入纯粹的暗,棠翎把灯关了。我看见棠翎正准备出去,肌肉反射似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尾巴,也挤不出什么托词,只好一直望着他。

半是妥协,棠翎坐回了床沿,低声道,睡吧,我不走。

突然好奇,我低声道:“……棠翎,你有弟弟吗?其他的兄弟姐妹呢?”

半晌我都没有等到棠翎开口,迷迷糊糊睡着以前好像听见棠翎嗯了一声。

心碎白玛湾。我还说要是他没有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择上一个良辰吉日和他桃园结义歃血为盟呢。

我是被风扇吱呀声吵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那个不久前还是分尸状态的旧风扇,它已经成了完整体,现在正艰难地摇着脑袋,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棠翎抱肘靠在床旁的窗睡着了,风把他扎的浅金小辫尾吹得东扶西倒。他和雨帘隔着一层玻璃,大概现在已是半夜,而白玛潮热的暴雨却仍未停歇。

我的体温好像还是比平时高上一些,但酸软乏力的感觉轻了许多,一看衣服也被棠翎换过了,穿的他平常那件白色短袖,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给警察说我睡眠特浅是假的,但棠翎睡觉确实很浅,我就这么朝他靠近了一些他就把眼睛睁开了。

棠翎身上那件黑色无袖因为潮热天而微微贴在了身上,他就这样靠在撞雨的窗前看着我,眼神平沉。

纤细,却被无边际的昏热染出湿涔的肉欲,有一种最原始最模糊的性吸引力。

我只能肯定棠翎一定成了我整块少年期春梦的蓝本。

难得无言,我懵着一颗脑袋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却没有伸手碰他,因为我觉得他现在就像块被热气熏着的冰,我浑身上下这样热,再多碰碰他,他就会不见了。

棠翎垂眼瞧我,声音微哑:“还难受吗?”

“睡不着了?”

我凑近他:“你把风扇装好啦?”

棠翎答:“你睡的时候一直说热。”

我心想这个行将就木的角色恐怕也帮不上多大忙呀。

尖锐的闪白刹过房间,雷声随后而至。

我这才注意到,棠翎床头柜上方的架子上竟然摆着五六尊佛像,每个约两掌高,有观音有弥勒,瞧上去并不古旧,但都是残缺的,无不例外。

我好奇道:“你买这些做什么?”

“都是别人扔掉的。”

我仔细瞧了瞧断手残身的佛像,又不解地抬头瞧了瞧棠翎。

“南普陀寺后山,那里还有很多,用整块岩壁来放都需要定时清理。”棠翎看着那排佛像,解释道,“有些受损严重的,连被扔在弃佛山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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