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谢的，叶蓁刚才说只是追……”

后半句话被打断，沈堂笑起来，先转身朝叶蓁竖了个中指，又变回温润表情，嘴唇靠在额头前，却迟迟没有落下，“嗯，哪怕你要我追求一辈子，也无所谓。”

低头看向衣物下隐隐约约能看见轮廓的胸部，沈堂把声音放低，故意不让叶蓁听见，轻声问邱与溪：“你……难受吗？”

邱与溪这一次没撒谎，叶蓁跟他说那些话之前已经用吸奶器吸了一次，哪怕心里盘旋而迟迟不落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在下身的潮湿里无声哭泣，却因为迟来的温柔歉意抹去所有的眼泪慌张，连一向贪婪的身体都不再作乱。

“现在不难受。”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们说好的秘密，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让它作数。”

被说话时的气息笼罩，邱与溪觉得耳朵热得不行，松开早就被自己捏皱的床单，忽然因为沈堂的小心思笑起来，用同样大的音量回应：“行。”

既然是追求，那逗弄一下两个追求者，也无伤大雅。

被晾在一边的叶蓁像是感觉到什么，从背后踢了踢沈堂的腿，催促道：“我看你的废话最多，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沈堂往后退几步，转头对着叶蓁嚣张地笑起来：“在说你差点红着眼睛去花店买玫瑰花道歉表白的事情。”

“我操沈堂你他妈别给我放屁！”一下子被戳穿丢脸事，叶蓁耳垂都红起来，继续踹了沈堂一脚，对着邱与溪补充道，“你别听他的，他这人鬼心思多得很，就爱造谣抹黑别人。”

邱与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重新出现的恣意笑容忽然让叶蓁愣住了，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一天挂在头顶的日色，和少年的被光芒笼罩起来的笑。

“操，”叶蓁往外崩了个脏字，“邱与溪，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直白的表达总让邱与溪越听脸越热，回了句“我怎么知道”就把帘子拉回去，坐在床上想要随便想点别的事情让心跳不那么慌张，却因为外边叶蓁和沈堂的说话声根本分不出注意力。

还是会因为一点善意和温柔就缴械投降。可是邱与溪忽然觉得，偶尔伸手摘下天际松软云朵，被轻轻啄吻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叶蓁和沈堂凑在一起总是动不动就开始彼此明嘲暗讽，邱与溪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说他们幼稚。

沈堂对此不做表示，而叶蓁只是在无人的中午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幼稚可以让你每天都高兴一点的话，我倒希望可以离残酷的成人世界再远一点。”

“如果一定有一天要长大，要学会收敛要克制冲动，那我就要和你一起褪去幼稚，再看无数次夕阳落日，做无数次爱。”

下午的体育课跑完五圈老师就放整个班自由活动，邱与溪被后排的男生拉着一起靠在铁丝网边上看其他人打球，看向人群的第一眼就望见脱了外套一身黑色的叶蓁。一声不吭地听着不远处的女生讨论人群里的焦点，那些用来形容美好的词汇被翻来覆去地使用。

燥热的风让呼吸都闷热起来，脚无意识地踢着几颗小石子，背靠着绿色的铁丝网，少年光是球场上的奔跑都带着光，耀眼又夺目。

无论何时都被所有人注视的叶蓁，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想要开口和身边的人说换个地方待着，却在想要张口的前一秒和叶蓁对视上，隔得有点远，他看见叶蓁慢下来的动作，和有些模糊不清的笑。

是在对着他笑吗？

体育老师让邱与溪把搬出来的器材都拎回器材室，邱与溪拿着东西还没走两步，肩膀就被人给用力拍了下，回头看见是叶蓁，正用袖子随手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帮你拿，”没等邱与溪反应过来叶蓁就直接把对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近了点，继续说，“刚才怎么跟别人站在一起？他刚才一直在偷偷摸摸看你。”

叶蓁指的是后排男生，明明整个自由活动时间叶蓁都在打球，邱与溪实在不明白对方怎么还有空来关注他。

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惑都写在了眼睛里，叶蓁看着他叹了口气：“蠢货，我一直在看你。”

说完他就开始絮絮叨叨刚才都看见了什么小动作，叫邱与溪离别无目的的人远一点。

邱与溪低着头没说话，全身又在阳光下开始发热，蛮不讲理的情潮好像又一次要把他包裹起来。离器材室只有几步路了，故作无事地把东西放回原位，叶蓁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劲，逼迫对方看着自己。

“脸怎么这么红？”

最后绷着的力气彻底在这一句话里消失殆尽，邱与溪靠着墙蹲坐下来，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