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24)
严寻伸出手接住,把糖糖完完整整地拥入怀中,头也埋在对方柔软的肩颈处。
他鲜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唐泯有些被吓到,双手环住严寻精瘦的腰,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嗯。”严寻嗓音低哑,把头埋得更深,示弱道,“让我抱抱好吗?”
唐泯欣然答应:“好呀。”想了想又伸出手拍拍严寻的背,笨手笨脚地学着对方平时宽慰自己的样子,“别难过啦,我在呢。”
“……嗯,谢谢宝贝。”
路十安看着不远处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自嘲地嗤笑一声。
无论如何,他始终比不过严寻。就算他再难受,唐泯也不会乖乖任抱这么久。
孙如倩终于把黏人的新晋男朋友打发去买烧烤,走到路十安身边一起看海。
“怎么啦?大帅哥不开心呀?”她故意调笑道。
路十安想笑一下,失败了,只能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昂。”
孙如倩叹口气,主动挑起话题:“十安,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
“……嗯。”
她没说是何种不公,彼此都心知肚明。
孙如倩转过身,面对着路十安,撩了一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整理了一下措辞慢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上钱铭吗?因为我每次需要他的时候,大到高考前丧失信心不想学了,小到校外租的房子需要换电灯泡,每一次,他都在。
“十安,爱情是需要长久陪伴的。如果你曾经放弃过,可能就再也没有入局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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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寻:需要糖糖亲亲才能好。
第16章 交锋
早上七点,依旧是艳阳天,楼上楼下悄然无声。
一群人忘乎所以地疯玩了几天,此刻都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只有严寻遵守着严苛的作息时间,一大早就出门跑步去了。
唐泯不安地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实在疼得没办法,只好晕晕乎乎地爬起来跑厕所,不多时又吐了一次。
经过一晚的消耗,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吐到最后肚里翻江倒海,只能断断续续地泛酸水。
唐泯蹲得头晕眼花,站起来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他艰难地扶着洗手台站稳,等缓过了那阵晕眩,才睁开眼洗漱,刷牙的时候手都在轻微颤抖。
等严寻跑步回来,把买的一堆早餐在餐桌上摆好,蹑手蹑脚地打算喊某只小猪起床时才发现不对劲。
唐泯把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没有盖被子,侧躺在床的边缘,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地呢喃:“严寻……”
严寻心头一紧,大步来到床边,把唐泯微微汗湿的额发撩起,探了探他冰凉的额头,心疼问道:“糖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想吐……”
唐泯声音很轻,累得不想说话。短短一个小时,他跑了三四趟厕所,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他这几天大吃大喝十分放肆,严寻管也管不住。倒不是说他会强硬地非要吃某个东西不可,严寻不让吃,他就乖乖说好。就是会眼巴巴地看着同行的小伙伴大快朵颐,甚至还会弱弱地来一句“好吃吗”。谁能狠心拒绝可怜巴巴的糖糖呢?反正严寻不能。每次到最后都会无底线地妥协。
这样胡吃海塞的后果就是唐泯脆弱的肠胃终于举旗抗议了。
严寻把一小团唐泯拢在怀里,弯下腰仔细查看着他的状况,担忧道:“要不要去医院?感觉怎么样?”
唐泯凝神感受了一下,粗略判断差不多排空了,于是摇摇头拒绝:“不用了。”
严寻连忙捧住他的脸:“别摇头,不晕吗?你跟我说就好了。”这次旅行,严寻也做好了准备,带了许多日常药品,他想了想,提议道,“我去给你冲药,你先禁食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在好转,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去医院。”
唐泯气若游丝地答应了。
严寻又心疼又生气,更多的是责备自己为什么不能狠心管住唐泯的饮食。
从小到大,每一次唐泯生病,严寻都会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唐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护着,但是唐泯是个自由的、独立的人,他有着各种奇妙的想法,总是擅长出各种状况。严寻不能放心。他总是希望自己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最好无坚不摧,能够为唐泯撑起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屏障,把所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风雨都阻挡在外。
唐泯端着杯褐色的冲剂,靠在严寻身上。平时那么怕苦的人,此刻默不作声地一口气灌完。
等喝了几口水,压下嘴里的奇怪味道,唐泯伸手碰了碰严寻始终紧皱的眉头:“我没事啦,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