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李长官和介绍人在屋里。
李长官抽着烟袋子,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亲弟弟。”
从此,陈家的屋棚外,就多了一条看门户的老狗。
如今麦苗的正经活儿,除了喂鸡之外,又多了遛狗这一茬,日子越发忙碌了起来。
陈藜也闲不住,白天要晒麦子,还要腾出点时间,见一见相亲的人。
这一年头,相亲就是走出门来,见面聊一聊天,不过几分钟的工夫。
一个月里,陈藜已经见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个女教师。
这么好的姑娘,陈藜都没谈下去。
麦田里的男人都要问他了,究竟得要怎样的一个天仙,才能踏进他陈家的祠堂。
陈藜用绳子捆着摊晒好的麦子,这一大捆平时要两个人才系得牢,他两个手抓着绳,几分劲不费的样子。
日头下,他没穿上衣,身上的筋肉让他看起来精武有力,汗水浸湿了裤子,那老二的情形藏都藏不住。
刘婶家的大儿子扛着麦走过来时,揶揄他道:“陈哥,咱两好兄弟,直白说罢,你就没需求?”
陈藜的手一顿,接着又埋头干活儿。
刘婶家的接着说:“你睡人,指定厉害。那叫什么——欲仙欲死。”他也二十多了,还没找到老婆,“张家的那个少奶奶,天天到田里,就是为了看你。”
他用眼神往一头示意,陈藜瞥了一眼。
那是负责收麦的张家媳妇,刚守了寡,保养得当,看起来才二十多的样子。
“她着我说,今夜,特意给你留了门。”刘婶家的原来是收了人家好处,“你就去,好好收拾一回她。今晚,我给你看着麦苗……陈哥、陈哥。”
陈藜把捆好的麦扔给他,搓搓两手,拍屁股走了。
他今天走得早,是要去公社的商铺。
陈藜买了一罐饼干、蜂蜜,和一盒保健品,这些都是要给麦苗长身体的。
除此之外,陈藜还买了两条冰棍儿。他捂着冰棍儿回到大院,跟献宝似的,没进门就喊麦苗。
天气热得都待不住了。
麦苗看见冰棍,眼睛就一亮,开心都写在脸上。
冰棍已经有些化了,麦苗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纸,赶紧“啊呜”一口,冻得他直哈气。
两兄弟一齐坐在院子外头。
陈藜拆了纸,也没吃,反是看着麦苗。
麦苗专心致志地舔着冰,像只贪吃的猫儿,滴到手掌的也不放过,伸舌头舔了个干净。
没几口,麦苗的冰棍就吃完了。
他看看陈藜,打起了他哥的主意。
陈藜打小就不好甜食,他拿着冰棍的手,朝麦苗一伸。
麦苗也不用手接过来,直接张嘴,在陈藜面前唆起了冰棍。
麦苗唆着冰条融化的糖水,两颊微微向内凹,用力吸了几下,然后放开,吧唧地咂嘴。
大院里,蓦然响起嘈杂声。
陈藜的手一晃,冰棍掉在地上。
“啊……”麦苗一脸可惜。
陈藜拉起他,直接用衣服,给麦苗擦嘴。
他心里却想,可不敢再给麦苗买冰棍了。
第五章 麦苗发病了
“陈藜,你这人到底啥盘算?!”
从大院里传出嚷嚷声。
陈藜昨个儿又黄了一个姑娘,王金梅终于憋不住,一大早上门来教训人来了。
陈藜由着她说,过了会儿又觉得得找件事儿干,就索性拿了块布,做起了清洁。
麦苗坐在院子里那张小凳子上,用皂兑水。他的脚边拴着一条老狗,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那孙家的小姨子,上过大学的,大学是啥,你晓得不?” 王金梅哪肯放过他,追着他说,“本村唯一的女大学生,公社里只了你几回,哎哟额滴天,多好的对象都甭要了,就想先跟你处一处。这样儿的你都不要,到底造什么孽!”
陈藜停下活儿,看了眼王金梅。
王金梅一下止住了嗓子。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陈藜明明啥也没做,无缘无故地,就是害她犯怵。
院子里,麦苗两手沾着肥皂水,“呼呼”地吹泡泡。
陈藜收回目光,卖力地擦桌子,铿铿作响。他一脸无所谓:“我就是个癞蛤蟆,配不上。”
王金梅气了个倒仰。
她是看明白了,她王金梅的金字招牌,这一回是真得砸在陈藜的手里了!
王金梅跨出门,瞅了眼坐在方凳上的麦苗。
她既然做了介绍人,自然也探听过陈家两兄弟,那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形。
她凑过来,戳一戳麦苗的肩膀。
麦苗被那指甲尖戳得一疼,这才把脸给转过来。
“哎哟。”王金梅仔细打量了眼,“小模样儿,这般标致,比婶子见过的姑娘都水灵,难怪你哥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