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晤+番外(38)
“你会去吗?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你了。”
“不去。”他的母亲没有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还没有原谅他吗?” 季渝生低着头说,声音带着一丝哀伤。
“没有,也不会有这么一天。”母亲这才转过身来,板着脸,语气就像钢丝一般冷硬。
“要不是他,我们当初会过成那样吗?我现在用得着那么劝你吗?他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并不能给我展现他所说理想有多么光辉灿烂,而是让我深深地意识到他追求的也不过是一些一戳就破的泡沫。” 一提起父亲,母亲的脸就开始扭曲。
“我不会让我的儿子也变成那种悲哀的理想主义者,天天追逐着泡沫,到头来一事无成。”
母亲的表情缓和了一下,然后又说:
“对了,你去探访教授可以向教授多提提毕业去向的事情。”他的母亲坚决地说完便立刻转移了话题,提到父亲仿佛提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一般。
季渝生总是很想反驳她,但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言语比起现实显得很苍白,根本无法撼动母亲一直以来对理想的鄙夷。然而此刻他对于母亲埋怨父亲,蔑视理想的态度终究是受不了。
“母亲,我不是去探访经济系的教授。”
他狠心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开门离开了。
“什么?”
关门前只见母亲皱起眉头生气得扭曲的脸庞,但至少在关心朋友上,他不想母亲依旧是带着功利性的心理。
他总是盼望着随着时间逝去母亲可以原谅父亲,但今天他深刻的意识到,那只能是也只会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挚爱之人的仇恨除了摘掉灵魂花园里的爱与希望之花以外毫无用处这一个事实,他甚至被逼着用自己做了教材,但母亲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拿着热粥沿着海滨长廊走到宋时鹤屋苑的楼下后,季渝生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虽然知道宋时鹤住在A座楼,却不知道他确切住在哪一层。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宋时鹤的身影,他正在楼下的花园里走着。
随后宋时鹤转过身来就见到了他,脸上先是睁大眼睛的惊喜,而后立即扬起笑容,在五颜六色的紫阳花丛里朝他招了招手,嘴里喊着“生生”。
季渝生慢慢走向宋时鹤,紫阳花香味也越来越浓,但却毫不呛鼻,想来是宋时鹤身上的清香味与花香掺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季渝生郁闷的心理也明朗了一些。
“看,春天来了!”
第50章 “亲吻”的浪漫
“我的春天今天才来。”宋时鹤屈起手指碰了碰花瓣,笑得越发灿烂。
是因为今天才有时间来楼下看看紫阳花才这样说吗?季渝生顿时觉得诗人的心思果然独特且浪漫,但在听到宋时鹤有些沙哑的嗓子时,又问:
“宋先生嗓子还没好,怎么不留在家里反而下来这里?”
“等——” 宋时鹤话一出口又觉不对,看了季渝生一眼而后又挑眉说:
“就...在家里喘不过气,随意下来走走。”
“你呢?你怎么来了?”
宋时鹤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又笑着问他:
“给我的吗?”
而后又走近一步微微弯了弯腰,盯着季渝生的眼睛说:
“你来探望我吗?”
季渝生拿着保温壶的手一紧,垂下眼帘,把手里的保温壶塞到宋时鹤手里,转移目光说:
“是给你的,既然宋先生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罢就打算转身离开,谁知宋时鹤在背后问:
“生生,吃完的保温壶怎么还给你?”
季渝生一愣,回头说:
“你有时间在学校还给我就好了。”
“可是因为手术的关系,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学校。”
季渝生闻言立刻问:
“手术?”
季渝生言语间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深深的焦急,不是只是嗓子沙了吗?怎么严重得要动手术?
”嗓子的感染很严重吗?“
宋时鹤走到他面前没有出声,抬起两只修长手指轻轻摸了摸脖子上喉结的位置说:
“抱歉,喉咙开始痛了,我也没带水下来,我们上去再聊吧。“说罢便径直走了。
不自在地跟着宋时鹤上楼后,季渝生拘谨地站在门口。
“正巧买了新的拖鞋,你穿吧。”宋时鹤打开鞋柜,拿出放在柜子最上层的新鞋,递给季渝生。大概能算得上正巧吧,虽然是上次偶然产生了想请季渝生来他家的想法后便顺路买了一对品质不错,穿得舒服的拖鞋。
进屋后入目的是一扇落地窗,乳白色的窗纱整整齐齐地挂起来。左手边有一个小小的火炉,火炉前挂着一条系满诗词摘抄的银线,火炉上左右两边都放着一盏古典设计的灯,中间是一座小小的大理石雕像,雕像虽小却做工精致,雕像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她的手放在胸前,头微微低着,少女美好的线条和纱裙飘动的皱痕都被巧妙地雕刻了出来。雕像后面是一块镜子,镜子旁的墙壁凹了下去,上面挂着一幅油画。火炉的左边是一张真皮躺椅,上面放着一个小提琴形状的黑盒子,椅旁有一张形状特别的桌子,上面有一盒墨水和一只羽毛笔,地上铺着干净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