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晤+番外(119)
”是老板亲戚的儿子又怎么样?工作能力不高的事实会因此而改变吗?”
“当然,我当然会帮你们,那是公司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但我也会向老板如实汇报。”
“不,抱歉,我已经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了。”
“嗯好,重新整理资料辛苦你们了,我回来请大家吃饭。”
“嗯,好的,我这两天就回去。”
直到确定挂掉电话后,季渝生才坐回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宋时鹤一眼,发现他脸色如常,想着他可能没有注意自己的电话,季渝生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可当车在红灯前的路口停下之时,在这通电话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宋时鹤突然出声,说:
“比如说,”
“比起去坚持当年错过的选择,我觉得你现在才是到了适合的地方。”
这句话就像是最尖锐的钢笔,“哗啦”一声将季渝生脑海里写满过去的信纸划烂,压垮他们种下的花。
“什么?”季渝生无力地垂下握着手机的手,抬起头来双眼发红问。
“我想你当初是做了对自己而言最正确的选择。”
季渝生闻言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开始发抖,声音像在慢慢靠近地震震央,“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宋时鹤这句话虽是问句,却非常笃定。
“先生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吗?”季渝生垂下眼眸,眼睫毛如同被打湿的蝴蝶软弱地在残枝上栖息,悲哀地问。
宋时鹤却像对季渝生的情绪全然不觉,带着一丝讽刺意味说:
“有稳定的工作,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而且工作能力高得老板青睐,可以在职场里呼风唤雨,指点别人。”
“而且你现在应该在过着富裕的生活吧,穿金戴银住高楼,是多少人的梦想。”
宋时鹤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对你来说,这些还不算是过得好吗?你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
“贪心?”听完宋时鹤的这个问题,季渝生苦笑一声,脸色黯淡地看着宋时鹤说:
“那是我想要的吗?”
“...”
没有得到宋时鹤的回答,季渝生用带着一丝哀伤和无力的声线,小声问:
“先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宋时鹤一直沉默着,于是季渝生又说:
“先生不明白我在坚持什么吗?”
季渝生坐得更直,整个人朝着宋时鹤说:
“我不想要这些,”
宋时鹤的无动于衷让季渝生在内心不断问,为什么?为什么曾经和他心意如此相通的先生现在是这么地拒绝理解他呢?
“我真正想追求的是什么,先生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1)《Ding Dong》 from 《Le Rouge et le Noir L'Opera Rock》
今天应该能更两章,稍等
第101章 违和的壁画
“那本来就是你想要的,你还要装作不是吗?”宋时鹤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说,因为季渝生的不断反问让他再一次想起当年的伤心和失望,心中悲愤交加,说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冷漠,如同窗外的雨包住了这句话,让它失去该有的温度。
季渝生着急地坐近一些,想要辩解,可是安全带却将他拼命往回来,就像宋时鹤在不断地推开他。他拼命向前凑,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却依旧徒劳无功,就像是逃不出笼子的鸟。
“我从来都不想要那些,我想要的──”
想要和你一样将力所能及的一切努力奉给艺术,想要和你在一起打破困住想象力的“常规”,想要和你一起敲烂那些锁,自由自在地翱翔,想要和你一起见证艺术的经久不衰和不朽。
可是这些都在说出口之前被宋时鹤一句无情的话强硬地塞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而你的路,不必和我分享,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而已。”
什么叫不要再自欺欺人?没等季渝生消化这一句话,宋时鹤就为他带来了更重的一击。
“衣服的钱不用还了,虽然我辞职了,也没有能力再出版什么作品,但我还没有落魄到连买一件像样的衣服给客人都做不到。”
然后就无情地转过头说:
“快到了,收拾一下就准备下车吧。”
记得宋时鹤说过彩虹是连接不同时光的桥,季渝生抬眼看着濛濛的天空,好想彩虹可以突然出现,好想好想那是真的,好想好想彩虹可以在现在这一瞬间让他过桥,将他带回过去。
季渝生将思绪从窗外收回来,大力眨了眨眼睛,咬住了嘴唇。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会太过伤心和崩溃,一会面对小朋友不会太过失态。他有些后悔跟来了,因为这好像就只是在大力地将他们最后的回忆扔到冰冷的硬邦邦的地板上,让装着回忆的瓶子添上更多裂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