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9)
落座后,舒亦诚喊住服务生,说:“请问有没有毛毯?”
“有的先生。”
“麻烦给我一条。”
毛毯送到后,舒亦诚过了个手,隔着餐桌递给对面,说:“拿这个盖着腿。”
霍顷还没从“这人一头大汗还要毛毯干什么”的疑惑中回神,就被实实在在的惊住。
舒亦诚:“你今天感冒比昨天严重,在外出那么多汗,进来被空调这么吹,回去还会加重的,盖着吧。”
其实,霍顷的感冒并没有严重,只是因为在20度的房间睡了一夜,今天鼻塞的更加明显了点。
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季节性的感冒伤风,尤其是夏季的这次,在他心里算不上什么,自己都极少去在意。
他没想到,舒亦诚会发现,还特意给他要一条毯子。
五味杂陈的接过毯子,轻轻抖开,盖在只裹着薄薄西裤的腿上:“谢谢。”
原本略显生硬的气氛被这一温情脉脉的插曲冲散,两人都放松不少。
舒亦诚根据霍顷的口味点好菜,端详了他一会儿,开口道:“昨天请你吃饭,反而惹你生气。”
“我没生气。”现在想来,他昨天的反应有些过激,不过,“只是觉得作为朋友,有些行为不合适。”
舒亦诚:“是我的错。”
霍顷:“你总是这样——善于认错吗?”道歉张口就来。
这句话没什么恶意,舒亦诚却垂下眼帘,轻轻摇头:“不是的。”
他又豁的抬眼,炯炯有神的看过来,“其实是有原因的。”
霍顷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眉头拢到一起。
舒亦诚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我是有话想跟你说,可又害怕,才会手足无措。”
从见面到现在,他反复强调“有话跟你说”,一次比一次郑重,一次比一次奇怪,好像有什么惊人的事实亟待宣布。
巴掌大的小吊灯悬在上方,铺下暖黄光晕,将餐桌的一方小小天地隔离在昏暗的环境之外。
光晕中的舒亦诚,眉目高阔,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我现在说,可以吗?”
霍顷扣紧茶杯,神经微微绷紧。
舒亦诚突如其来的认真,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他厌恶有事情脱离自己控制,不喜欢突发状况,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不做无准备的事,不打无把握的仗。
如同在平坦的大道上走了二十几年,冷不丁有双神秘的手拽了他一把,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他的防御机制。
可骨子里的好奇,又让他跃跃欲试。
他喝了口茶,点头。
舒亦诚:“你讨厌我吗?”
霍顷在座位上挪了挪,不置可否,反问:“什么意思?”
“我回来不久,几乎没有朋友,和同事们的关系也就那样。”舒亦诚对送菜的服务生点头致谢,殷勤的给霍顷夹菜,“除了你。”
眼瞅接近话题中心,霍顷越发不动声色起来:“所以呢?”
舒亦诚看着他,将筷子放到一边,轻咳着别开视线。
霍顷又想到小牛,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所以,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霍顷一愣。
怎么说呢,太过优秀的人,某种程度上,是没有“泯然众人”的权利的。
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已经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优质股”。
如果这个人还拥有极为出色的外貌性格,又身在一个包容开放的环境中,片刻就会成为视觉中心,乃至追逐的目标。
听完舒亦诚的叙述,霍顷有好几秒,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飙上高速的心跳倏的回复原本节奏,哐当落回腹中。
原来如此。
欲说还休的试探,蠢蠢欲动的招惹,只是今天这番对话的铺垫而已。
那些想象中的暧昧撩拨,都是刻意为之。
这就是舒亦诚来找他的原因。
他懂了。
恍然大悟和如释重负的情绪交织,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就显得微不足道。
他定了定神,摇头:“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第一,这是你的私事,应该由你自己解决;第二,我不认为你提的这个方法有用,如你所言,他们无视你的拒绝,执意要找你,那我的出现,很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会把自己拖进泥坑。”
霍顷不慌不忙“一二三”,像在进行论文的观点阐述,“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掺和别人的私事,恕我无能为力。”
舒亦诚抿紧嘴唇。
有理有据,无法辩驳。
一会儿,才苦涩的笑了一下:“你真够狠心,一点余地都不给。”
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还是不死心,想亲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