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心里扑通一惊，脑子里一闪，梦城地高的校长姓孟。

“后来，我只当他喝酒出现了幻觉。那时候看到他死确实受了刺激，这件事儿也渐渐抛在脑后。”路尘扶着他身子往后边儿的墙上靠了靠，两人面对着面，他又说，“……“路尘”应该给你说过，他在孤儿院没待多久，就被人领养。”

从他嘴里听到“路尘”的名字确实有些奇怪，顾闲反应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如果这件事儿真的和收养路尘”的爷爷有关，顾闲都有些不敢接受，更何况那个对爷爷充满感激的“路尘”。

他不止一次的说收养他的爷爷是个好人，对他很好，教他画画，还帮助他治疗心里……

“他是不是说爷爷对他很好？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他嘲讽一笑，“可是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他和孟振仁的对话，才知道，孟振仁是他的大儿子，他的二儿子就是当年抢了路东研究成果那位。”

也就是说，收养路尘的爷爷二儿子抢了路东的劳动成果才酿成后面路东成了家暴酒鬼的悲剧，如果不是他，路东很可能还是路尘佩服的好父亲，也不至于成了后来……

说成家破人亡都不过分。

这中间的转折太快，顾闲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几乎接近艰难的问，“所以，路尘尘还不知道这件事？”

在来的路上，路尘几乎要把自己的爷爷夸出朵花，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夸赞和崇拜，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

听到他话里自我安慰的意思，路尘愣了愣，突然有些失落一笑：“你放心，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想，果然听他说完，在顾闲眼里，他和“路尘尘”就成了两个人，名字都要区分。

现在已经到了半夜三更，人的触觉会更加敏感，顾闲的大神经也细腻了不少。

他几乎算得上很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在路尘诧异的目光下轻笑一声：“怎么，吃醋了？”

顾闲把那个称为“路尘尘”完全是突发奇想，只是为了转换不那么奇怪，并没有别的一时，就是图个方便。

可他忘了，路尘的心思十分敏锐，嘴上不说，却表现的很明显。

“需要我解释？”顾闲捏了捏他的脸。

路尘低着头，很是懂事儿乖巧的说，“不用。”

“行，那我不解释。”顾闲很认真的说，却又话锋一转，“我表个白。”

“……”

路尘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对上顾闲眸子里的调戏，耳尖一红，又低下头。

顾闲肆无忌惮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路尘：“……”

这耍流氓的本事，顾闲可是得了“路尘尘”的真传，脸皮子的厚度可想而知。

可表白的话顾闲还是第一次说。

这种没有任何草稿只有添加剂的现场直播，他还是第一次。

“你说了这么多，先歇歇。”夜色正浓，情义又恰好，顾闲酝酿着开口，“你可能觉得，你们两个不一样，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意识。但是在我心里，路尘至始至终都只是路尘。因为我喜欢路尘，所以喜欢他的每种人格。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分男女，不论人格。有趣也好，无趣也罢，只要是你，我就喜欢。”顿了顿，他又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喜欢的只是路尘尘，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我喜欢的是路尘，而在我眼里，你们都是。”

说完，顾闲露出严肃的表情，“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就……咬你。”

“……”

他说着真要张嘴去咬，惹的路尘脸红透半边，反射性的往后躲，头磕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

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到，准以为顾闲强迫且调戏良家美男子。

“……”

就算是顾闲脸皮子加厚，也经不起自己捧着颗真心被别人嫌弃的滋味。

屋里又陷入死寂。

“我的话没说完。”路尘突然沉声道。

顾闲看着他，闭上眼吸了口气，“那你说。”

不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我都喜欢你。就算是你有两种人格，我还是喜欢你。

这还不够明确？

顾闲也很想听听，他还有什么理由。

“我发现自己精神分裂是在孤儿院的时候。”路尘抬眼看着他，“刚开始我还不能介入他的意识。我有几次醒来，发现时间都往后推迟了几天。我甚至会交到朋友，他们还感谢我，说我帮了他们很多忙。”

气不过，顾闲在他说话间拉开房间里唯一的凳子坐下，足足离路尘三米远。

“……”

路尘立马跟过去，但还是在一步之遥处停下，又继续说：“后来过了很多年，我和“他”都是和平共处。可直到听到盛老头和梦振仁的对话，我才发现，我分裂了不只一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