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141)
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在心里,是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路浔顿了须臾,偏头靠在他脖颈上,鼻音浓重地喃喃了一句,“鼻涕。”
“啧,”白深没忍住笑了,“没关系。”
“嗯,”路浔的眼睫上挂着晶莹水珠,闷闷地应了一声,“你去、去哪儿?”
白深摸摸他的脑袋笑起来,“都哭抽抽了。”
“我问你、你去哪儿?”路浔执着地问。
“去澳洲啊,时间快到了,你的衣服也在这儿。往返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没带太多。”白深说。
“嗯,”路浔把脸在他肩膀上蹭,才抬起头转眼去看前院,“你弄的?挺漂、漂亮。”
“嗯,”白深答道,“我看屋里好多东西是我以前的……”
没等白深说完,路浔就松开手走开,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那个……你的那些小、小玩意儿,已经被我摔稀碎了。”
“哦——”白深故意拉长了声音回答,“什么时候去重新买吧,逛逛小市场就可以。”
“嗯,不过你那些东、东西,不是逛逛小市场就买得到、到的吧?”路浔问。
的确不太买得到,很多东西都是白深以前在外面旅行或者工作买到的各地的小东西,基本都在五块钱左右,最贵的也不过四十块,这种廉价而纯粹的浪漫。
“没差,重要的是每一个东西上面都承载了特定的回忆,”白深把箱子推到院子里,看着他,“今晚的机票,还有时间,吃个饭吧?”
“好,你做,”路浔往院儿里一屁股坐下,“我看着。”
白深转头看了他一眼,“来帮忙。”
“煮个面就行,”路浔也转头去看他,啧了一声,“还需要帮忙吗?要不要帮、帮你数一下煮多少根啊?”
白深听完他磕磕巴巴地说完,笑骂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他到院儿里来住的这段时间就他一个人,平常白天也都到医院去照顾路浔了,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只有面条和他早餐吃剩的半袋速冻馄饨。
路浔走到他身后,靠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
白深比过去清瘦了一点,也确实晒黑了一点儿,头发剪短了些,比过去温文尔雅的形象更加添了几分野性,倒和他现在真相大白的身份很适合。
“对了,你家里……”白深心虚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一个碗,一双筷子。”
“啊,是,”路浔被他打乱已经往某些马赛克王国道路的轨道上偏离的思绪,故作镇定地回答,“是啊。”
“回来之后你去多买一副吧?”白深回头看他,“阿姨住在这里的话,肯定要用的。还可以添几个盘子,她可能会炒菜什么的吧。”
“知道了。”路浔应声,悄无声息地咽了下口水,装模作样地转身去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还有……”白深的声音又在厨房里响起来,路浔迅速凑了回去,应声道:“嗯?”
“你的床也只有一张,棉被加上换洗的一共两张,这些都不够,你多买一些吧。”白深一边揭锅一边说,整个人都浸在氤氲的水雾里。
“……哦。”路浔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应声。
“还有,阿姨回来之后,你就不要那么拼命往外跑工作了,多在家里陪陪她吧。”白深接着说。
“知道了,”路浔小声喃喃,“废话真多。”
“还有……”白深回头一望,看着他冲他一笑,“这回没什么事了,出去等着吧。”
路浔走到院儿里的石凳上坐下,白深端着一大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双筷子,递到他面前。
“你不吃啊?”路浔接过筷子问道。
“你家里就一个碗,”白深在他旁边坐下,非常诚恳地说,“连以前的碟子都没有一个。”
“搬家的时候嫌麻烦,扔了。”路浔说得漫不经心。
不过这话白深倒听进去了,连碟子都丢,他家里那些装饰品小玩意儿却没落下,虽然早已经被某人摔得稀碎了,自己都没能回来见见尸体残骸。
“记得去买。”白深提醒他。
“好,”路浔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客气,拿着筷子立即夹起来往嘴里送,白深没有放油,清清淡淡的,但是吃起来很香,“这么清心寡欲的东西给我吃。”
“你刚恢复,吃点儿清淡的,”白深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慢慢吃,时间还长,你累了的话还可以睡个午觉。”
路浔架不住被他一直这么看着,低头吃面顺便问了句,“你要不……也吃两口?”
“不用了,”白深很快回绝,“我吃过了,不饿。”
路浔没再说话,听话地果真慢慢吃着,就差边吃边数面条多少根了。
阳光和煦地洒在院子里,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白深估计是晒舒服了,不知不觉就枕着胳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