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番外(168)
张青如有些胆战心惊,她皱着眉抢在沈和钟发火之前埋怨道:“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小与疼不疼?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聂与笑了一下,那个笑在这样的境地下显得有几分苍凉,他不急不缓地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那上面竟然是更加荒唐的痕迹,有的地方都带血了,一片青青紫紫,看上去尤为骇人。空气那一瞬间都凝固了,还是沈和钟砸碎的一个杯子,才打破了这种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氛,他站起身,冷冷地骂道:“混账!”
——那是沈和钟发过的最大的一场火。
“我早就跟你说你那些脏东西不准带到家里!你现在做了什么?还手铐……你以为是旧社会?用手铐还想玩什么脏路子?你……”
聂与客客气气地打断沈和钟,用词却分外讲究:“……沈伯伯。”
——沈伯伯。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回过头看他。
每一次回老宅,聂与都有点黏沈和钟,爸爸长爸爸短,俩人坐在一起,像是失散多年的亲生父子。这也正常,沈和钟性格好,又很照顾聂与,无形中就把聂与从未拥有过的父爱给他了。而对于沈和钟来说,聂与的性格更像他早夭的小儿子,平时清冷,对着他就软绵绵的,特别招人疼。
而聂与对他的称呼,也从未变过。一声“爸爸”,从第一面开始叫到了现在。
打破这个称呼的是“沈伯伯”。
沈知非一下就冷了脸,沈和钟也有点不可思议:“你叫我什么?”
“我刚才也一直没说。”
聂与一直垂着眼眸,声音烟一样轻:“……之所以用手铐,是沈知非怕我自杀,也怕我离开他。我身上的伤也跟沈知非没关系,全部都是自杀未遂。我生了病。”
“我要跟沈知非离婚。”
不知道哪儿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应该是二楼什么地方的螺丝,转了一圈,天花板上嗡嗡作响。
张青如最先反应过来:“说什么胡话呢?两个人闹别扭也是正常的,怎么能一点小事就闹离婚呢?”
沈和钟也看出来几分,先是看了一眼沈知非,他靠着那边的沙发,伸手去牵聂与。聂与躲了一下,没躲开,于是那只手就被沈知非握在了手里。他们之间像是经历了很多次关于这个话题的争吵,沈知非都懒得为这件事而发怒了。他只是握着聂与的手,慢慢地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满是某种恶意:“手好冷啊,小与。”
“沈知非,是这样?”
沈知非说:“抑郁症,只要他离开我的视线一秒,身上就得多道伤。您信不信这时候我们离了婚,下一秒他能直接从中贸顶楼跳下去?”
他从后面抱聂与,下巴懒洋洋地搁在聂与肩上,他托着聂与的胳膊,巧妙地避开伤口,就这么给沈和钟看:“看看,我们小与的杰作。”
沈和钟听不下去这阴阳怪气,皱着眉说:“你准备怎么办?”
“咱们不是说过了?你忘了吗宝宝?”
沈知非亲了亲聂与的耳朵:“先把病治好,然后咱们再去民政局,不然你这个状态,我也不放心啊。”
他说的很靠谱,话也漂亮,在父母面前展露出将近完美的形象。沈和钟也觉得这样才是最妥当的,他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等病治好了再说,到时候小与给我打电话,看你的意思。”
沈知非笑了起来,他摸了摸聂与的下巴,却被聂与扬手打开了。
他很痛苦。
他不知道这样的痛苦是谁带来的,但是他好不了,每天吃各种各样的药,颜色灿烂的像是彩虹和太阳。
没有人会帮他。
沈知非也不会,对他好的沈和钟也不会,就连洛晨安……洛晨安也是这样说的。小舅舅洛振华最近跟沈知非有个很大的项目合作,也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婚姻出问题。
聂与沉默着被扶到了沙发上,沈和钟在旁边安慰了他一会儿,沈知非去门口车库里拿聂与今天的药,托张青如看一会儿聂与。沈和钟站起来接电话的时候,听见聂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我想离婚。”
沈和钟只能安慰他:“等你病好了就离,爸爸……伯伯给你做主。”
聂与嘴唇动了动,又说了个什么。但是沈和钟没听见,他去了阳台那边接电话。张青如看着聂与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你得想开一点,聂与,日子还长呢。知非这两年确实有点不像样,他年纪轻,爱玩也正常,过两年就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