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43)
谭疏业坐在厨房外围吧台上旁高脚椅上,正穿着墨绿色的睡衣摇头晃脑玩手机,我走过去坐他对面,跟他隔着一块吧台撞头,“玩什么哪?”
“刚刚逛淘宝,看到有人居然在卖野生的葫芦娃。”
他顺手拨了下我的耳朵,弄得我想笑。
“你买了吗?”
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人卖。
“买了。”
居然也有人买。
谭疏业为了不显出自己智障,解释了一句,“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野生。”
“....”
我发现谭疏业自从不上班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从钮祜禄氏走向了淳常在。
吃完饭洗完澡后我抱着他睡觉,把脑袋塞进他的颈窝。
“哥。”
“嗯。”
“我今晚想在这儿睡。”
他拧着我一股头发玩,“睡呗。”
“那你不要一夜不合眼。”
我哥抓我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玩起来,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发丝在他指尖流窜,像是捏不住的一把沙。
“没有不合眼。”
“就是有。”
我哥笑了一下,“行,你说有就有。”
我把胳膊环在他的腰上,抓紧了一些,“哥哥,我们玩你问我答吧。”
谭疏业貌似有些困了,打着瞌睡,“嗯,好。”
“那我问了。”
“问吧。”
“我爸死于洋地黄中毒,对吧?”
空气很静,我能听到我哥呼吸的轻微节奏,甚至能感受到他眼睛的开合。
他刚刚睁开了眼睛。
“我爸是你杀的,对吧?”
“伙同他的私人医生韩忠,加大了他因为心脏问题而私下服用的洋地黄类药剂,使他长期处于洋地黄药物中毒而不自知,然后捏造他因为正常心力衰竭而抢救无效的假象,对吧?”
我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收到了一张匿名发来的死亡分析报告,上面明确记录了谭风岳真正的死因,而那时韩琦的父亲韩忠,已经因为疾病身亡,所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谭疏业,我的这位哥哥。
谭疏业安静了很久,直到我觉得自己抱着他的手都有些发僵,他才淡淡道:“对。”
“哪些对?”
谭疏业的嗓子有些干哑,“全部。”
我其实想扯着大喇叭告诉所有人,如果知道我哥要杀他,我大概会去替我哥给他递刀。
但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哥哥,尤其我的哥哥,因为一旦他知道了,他对我的那份亏欠就会消失无踪。
“是因为他而做噩梦了吗?”
“是。”
“是因为他而出去喝酒了吗?”
“是。”
“是因为他而划了自己一刀吗?”
“...是。”
如果前面的都可以打碎牙吞下,那么直至此处,我就是把吞进去的又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嗓间突然因为这几个听起来简单到毫不需要动脑的问题而酸胀堵塞,难以言语。
“你喜欢他吗?”
谭疏业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火烫且抖动的鼻息正混乱地喷洒在他的锁骨上。
“告诉我,谭疏业,和他接吻和他上床,到现在都放不下那树已经死去多年的白木香,你是喜欢他吗?”
我放在他腰上的手不停地颤抖,我想硬气一些别叫他看了笑话,让他不要觉得觉得我这后来者荒唐可笑,可我就是做不到,我闭着眼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牙齿都被自己咬出血来了。
“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个,别的都可以骗我,但是这个要好好地告诉我。”
“你好好告诉我,你爱他吗?”
“没有。”
谭疏业叹了口气,把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拿了下来,将十指顺着指缝扣进去与我相握。
“没有。”
他低下头亲吻着我的额头,“没有喜欢他,更不会爱他。”
我听到我的嗓音哑的不像话,“那你爱谁?”
谭疏业低低笑了一声,闭着眼睛,轻轻摸着我的脸颊。
“哥……你爱谁?”
“我爱……我爱……”
我捏着他手咬了一口,“你到底爱谁?”
他俯身过来,嘴唇从我的鼻梁上轻轻吻下,像蝴蝶的尾翼在春日里扫过含苞的花朵。
“应该是一个……总站在白花树下,不厌其烦叫我哥哥的...”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角,“……狗崽子吧。”
备注:求包养(已经腐朽……)
第二十五章 洋地黄
概要:那么脏一个孩子,却总想把我擦干净
“所以说,是因为你的父亲他才变成这样。”
“嗯。”
“你隐藏了太多信息,谭先生,你得告诉我,你的父亲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噩梦之源。”
纪文今天换了一件高领的白色针织衫,毛衣下摆上镶嵌着赋有设计感的半球形淡紫色珍珠,他面容姣好气质上佳,穿着这种浅色衣衫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我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