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不成林+番外(54)
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正是这幅皮,把妈骗到了手。爸尸骨未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领证结婚。后来妈忍受不了家暴跑了。那之后,一直待我很好的爷爷奶奶终于寒心了,包办婚姻的弊端太大了啊。我很累,只想回家。
我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妈也是。其实我早该明白,爸去世后,家就没有了。妈,她是没有家庭观念的。
我反抗过,身上大大小小有很多疤,一共缝过多少针我也不记得了。那个男人在的时候,会翻遍每一个角落,屋里除了菜刀,什么利器也没有。所有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一定都会加倍回到我的身上。
可这并不是停止抗争的理由。我是个人。不是发泄的玩具。
身上很疼,他扯着我的头发,狠狠拽着。我在他的手臂上死死咬着,牙根发松,像条疯狗。
他急急挣出另一只手,往我的头上来了一拳。
我让他挣脱了,头疼得厉害,耳朵嗡嗡响,眼睛发花,嘴里又咸又腥。
他也感觉到伤口的异样了,慌忙按开台灯,一张阴戾浮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咬过的地方,一半皮肉都掀起来了,这完全要多谢他给我那拳的力。
我嗤笑一声,他猛地看向我,手向钳子一样过来,扼住我的脖子。
我尽全力呼吸着,双手死死抓进他的手臂。被我抓伤过眼睛后,他不会再近距离掐我,我也就多了一口气。
只有在这种死生之间抗争时,我才有活着的感觉。
意识开始模糊,我看见自己的手开始疲软。
不甘心。
不甘心!
突然,他松开掐我的手,从我身上离开。
我知道,这绝非好意。大口喘着气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忘儿!
我房间的门没有关,那孩子大概是起夜,现在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摇摇晃晃地向忘儿走去。
我从地上强行撑起来,身体像被过多灌入的铅胀裂一般。意识模糊又清醒:我不能放他过去!
我抱住他的小腿,他重心不稳摔倒在一边的柜子上。我连忙起身去锁门,对上那孩子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一定是疯了吧,不然怎么会让他挂彩?他捂住自己的颈窝,手染成红色,口中骂个不休,跌跌撞撞夺门而去。
我的肚子疼得厉害,他那一拳让我一瞬间像是出了窍。一个人静下来才发现,原来我的口角已经裂开了,怪不得嘴里的咸腥无穷无尽。
明天怎么办?以前骗那孩子说是作画需要的特效妆,今夜过后,该怎么骗他?
那个畜生,因为他的兽性,反而脱颖而出。他的画作画出了一般人永远不会触及却深埋心中的恶欲。
他是别人的偶像,是别人眼里的大师。
所以他说我未婚先孕,说我男朋友不负责是人渣,事实就会这么写。
季思枫,对不起。
我真的很爱你。
但是你没有必要和我承担这不该有的沉重。
真是没想到,电视里烂俗的分手桥段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只是,这个误会就永远不要解开了。
希望我自大又自私的选择是对的。
用我余生的所有转机,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
搬过来之后,我听说你和伯父伯母大吵了一架,之后大病了一场,最终离开了这个城市。
也好。
爸去世后,我离开了爷爷奶奶,回来接手这个家。妈再婚又跑了后,除了这里,我已经没地方去了。
和继父同居的第一个星期六,他喝过酒回来。
你爱我敬我;他不。
我还没来得及准备死亡,又一次。
又一次、又一次。
哭不出来是这种感觉。
可我不能死,我这么坚持,他也这么坚持。
一个别人口中的好孩子突然传出不检点、未婚先孕的爆炸新闻,多么令人惊骇又兴奋。
我的名声应该是被毁完了。那天,解除了□□,只是为了走入另一个牢笼。
我的朋友还没来得及联系我,我就搬到了这个城市的对角线那端,杳无音信。
我接受了夜市的工作,反正,我也不想见到太阳。
夜市老板看见我不时呕吐的样子和渐渐隆起的肚子,表情怪异地把我拉到一边询问。
可我吃过药了,也有东西出来了。怎么会......
那时已经很晚了,我回到屋才从他的笑意里体会到另一番滋味。
我以为他不再动我是因为腻了,原来是因为他知道我怀孕了。
我忘了,他这样的人,对女人的身体比男人的了解多了。
我质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说好奇。
“知道我为什么叫袁月吗?因为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就单字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