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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刑[刑侦](39)

作者:苏津渡 阅读记录

聂诚没有接话,姜准换了个姿势,说:“眼下还是要找到说谎的人和死者的关系,我建议你一会儿再搜一下204,毕竟其他人的东西动不了。”然后又补上一句,“我的可以搜。”

“好。”聂诚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姜准这一提他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办完。

壁炉的热气也飘不过来,聂诚刚想说出去暖和一会儿,大厅就传来了争吵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赶了过去。

此前心有余悸的胡雯冷眉冷目站在沙发前,面对刚才蹲在墙边现在站在三步远处用食指点着她的徐建军。

“怎么回事?”聂诚问。

徐建军走到聂诚和姜准旁边,隔着他们两人指着胡雯的手也始终没放下,“我认出她来了。”

刚才徐建军说看胡雯面熟,这会儿就算认出来了也用不着这么激动,难道他们之间有仇?

聂诚带着徐建军走到一旁,有意让他与胡雯拉开距离,姜准明白他的意思,自觉挡在胡雯身前,如果她要冲过去,可以第一时间拦下。

“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聂诚问。

“警官,我不光跟你说,还要跟大伙都说说。”徐建军大着嗓门道,“这个女子,不对劲。”

徐建军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二十年前发生在他老家的事。

他老家是中西地区的一个小县城,不是贫困县,但县里贫苦的人家是真穷,一年到头守着一间茅草屋,换不起玻璃,冬天呼呼往里灌风,等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人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整个院子里最有生机的反倒是杂草。

县上最落魄的一户人家姓马,他家其实不是最穷的,但是他家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小雨。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村子里,老马受尽了嘲笑,上到没牙老下到刚会走的娃娃,谁都敢开他玩笑。老马在外面受了奚落,回家就拿马家媳妇和小雨发作,不打人,但又嚷又喊摔摔打打也很让人受不了。

徐建军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落人口实的,不参与这些破事。小雨小时候最怕回家,有时会蜷在徐建军的院子前拼命晒最后一点阳光暖身子,然后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她爸发作累了,再悄无声息地溜回院子。

小雨十三岁那年,他爸大晚上喝醉后倒在路边,卷进路过的拖拉机底下一命呜呼,家里再没有争吵的声音,她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但是失去了劳动力,她家立刻从受奚落变为受穷,积蓄勉强够维持母女俩的生活,小雨的学费也交不起了。

她们在县城里找不到工作,也没有离开家乡的勇气。小雨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无声地忍受,她大哭大闹不愿意放弃上学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跟随母亲的同乡去外省打工,却被她们连拖带拽拉上了大巴车。

在大城市当了三年服务员,三年后的年底却空着手回家过年,年三十那天,马寡妇打骂闺女的哭嚎直传出二里地,正月初五女儿小雨悲愤欲绝,在小年夜的鞭炮声里上了吊。

马家院子的红吊钱转天换成了白纸钱,马寡妇哭肿了脸,操办不起来丧事,她也没打算操办,草草祭奠了三天,有人看见她在正月十五那天离开了县城,再也没回来。

几个月后,有两位西装革履的城里人跟着警察来走访,问了许多马家母女的事。后来大家才知道,马小雨两年前给自己买了保险,她死后保单出险,马寡妇得到一笔够她过两辈子的巨额理赔,保险业务员做回访时发现这个人领完钱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们开始觉得马小雨的死有问题。

时隔多年,马家大院长满了杂草,他家的事年年被人提前,最后也都不了了之。徐建军每年春节回家时,都少不了听上几耳朵,没见新进展,却也始终没忘记这件事。

“她就是马寡妇!”徐建军肯定地说,“她总从我院子门前叫小雨回家,长相可以变,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样子,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改不了!”

在场其余人面面相觑,照他说的,二十年前马寡妇的女儿十三,那她今年至少五十岁往上,怎么可能是胡雯?

再去看胡雯,她没有反驳,半垂着头,阴森森地盯着徐建军,胸口连带肩膀起起伏伏,瘦弱的身体中正酝酿着滔天风浪,突然朝着徐建军冲了过去,破口大骂:“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在的胡雯如同厉鬼附体,与之前文弱胆小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姜准立刻上前截住她,站在她旁边的冯永庆完全傻了。

徐建军毫不示弱,嘴里嚷着:“恶鬼,我不怕你。”作势上前冲,跟着添乱。

胡雯猛地张开双臂直瞄着徐建军的脖子扑过去,行动迅速,姿势狠辣,绝不是单纯的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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