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番外(39)
两人同吃同住,甚至连上下班都在一起。
柳清宵打心眼里觉得别扭,旁敲侧击地跟江重行提了几次,都被他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江重行放下汤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桌椅一阵响动,他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了。”他顺走了玄关的车钥匙,开门出去了。
柳清宵看着碗里的最后几口汤,顿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三两步走到窗前,刚好就看见江重行开着车出了车库。
才回来没多久就去鬼混。柳清宵有些愤愤的。他赌气似地走到门前,一把将门反锁了。
锁完门,他才从自己的行为里品出一点幼稚的味道来。
我为什么要生气?柳清宵在沙发上坐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爱怎么鬼混自己现在管不着,也没有立场管了。自己现在生气未免也太过矫情,且显得非常不知廉耻。
按照现在两个人的处境,他应该祈祷江重行多出去鬼混几天,最好找到一个顺眼的小情人,早点从这幢别墅里搬出去。也好过现在这样意味不明地耗着。
跟江重行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不是感觉不到,江重行对他没什么尊敬,反而是亲昵更多一点,但亲昵到一定程度后又会戛然而止,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若即若离、暧昧不明的态度,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尤其他们之间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
柳清宵突然觉得,不管江重行怎么样,至少自己应该改变一下态度了,不能再享受这种暧昧关系,不然,就是把两个人都往火坑里推。
柳清宵这边过得忐忑,江重行那边也没好多少。
酒吧里声音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交织着人群高声谈笑的声音,很吵,但又莫名地能让人安静下来。
路长轩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江重行一脸冷静地喝着酒,跟那些群魔乱舞的人比起来,简直就像个来收保护费的。
“喂,”路长轩给自己点了一杯百利甜,“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约我出来喝酒?”
“我发泄一下。”江重行慢慢地喝了一口掺了冰块的威士忌,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路长轩咬着玻璃杯的杯口,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这也能叫发泄?不说别的,好歹去蹦两下迪再来说这话比较可信。
“比起发泄,我觉得你更像是借酒浇愁,”路长轩一脸八卦地凑近了他,“要不要兄弟我帮你开解开解?”
“不用。”江重行一脸冷静地推开了他。
“真不要?”路长轩八卦之心不死,“我看你浑身上下都写着有事啊。”
“也不能算没事,”江重行放下杯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觉得我快忍不住了。”
“什么忍不住了?”路长轩被他说得云里雾里。
“回国之前,我本来特别想问问他,为什么当初看出来我意思了,还要吊着我,最后跟我父亲结婚,”江重行语气里是罕见的疑惑,“有什么是我父亲能给他,但我给不了的?这个问题足足困扰了三年。”
路长轩明白了。
“但是回来之后我就突然不敢问了。”江重行语气淡漠了些。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
“为什么?”见他迟迟不说话,路长轩忍不住追问。
“我怕听到他亲口告诉我,他跟我父亲结婚是因为喜欢他,当初他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是我自己会错了意。”江重行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不能吧,”路长轩忍不住说了一句,“他要真这样说,也太绿茶diao了吧。就你那么殷勤,那么体贴,要不是想跟他处对象,难道还能是感天动地兄弟情?”
“不信?”江重行目露讽刺,“他绝对说得出来。”
路长轩不死心:“万一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他能有什么苦衷?”江重行嗤笑了一声。
路长轩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现:“比如,身患绝症?”
江重行抬腿踹了他一脚:“你当这是在拍电视剧?”
路长轩“嗷”了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副不胜娇羞的表情。
江重行:……
虽然这个朋友通常不太靠谱,但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第二天不上班,江重行便在酒店睡到了中午,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一进门,江重行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甜美的玫瑰香气,一阵一阵,如海浪一般涌上来。
江重行心里一沉,三两步跑上楼,敲了敲柳清宵的门,还提高声音喊他的名字。
没人应,但信息素的香气就是从门里面溢出来的。
按了按门把手,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江重行一咬牙,抬脚把门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