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讲慢一点+番外(160)
爱情没有得以善终,而演完所有的戏之后,演员们纷纷上台鞠躬,经久不绝的掌声与叫好声中他们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杜衍用余光瞥了一眼就坐在第一排的任岘,觉得自己可能会和瓦季勒森与夏玛的爱情一样也'善终'不了。
而应颂也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随意用了几张湿巾擦过脸后裹紧了自己,缩着脖子走出后台,感冒似乎越来越严重,头沉重得像灌了铁水似的,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此刻无论是谁,应颂都不想接听。
等到去校医院的时候,因为是周五的夜晚,那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惨白的灯光照着脚底的白色瓷砖,无法,他打算出门去奶茶店给老板娘请个假,并直接打车去医院。
刚出了校门,只听到背后一声熟悉的,但应颂却无论如何不想开口回应的叫喊:“应颂。”
一句简简单单的呼喊名字,却裹挟着种种的回忆一齐向他涌来,他是女人嘴里的'那个男人',又是小时候的应颂受罚后被迫最期待见到的人。
巷子里的冷风扑面而来,搔刮着他裸露出来的皮肤,被大衣包裹着的躯体畏寒,已经在不自觉地发着抖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地捏紧成拳,僵硬的腿脚带动着身子缓缓转过去,他从牙缝里,不情不愿地磨出了一声:“爸。”
第96章
应颂有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一点陌生的感觉,自从那天晚上在楼下遇见了他弟,那个动不动就会告密的烦人精,他就知道距离两个人见面的这一天不远了。
他将注意力强制性地放在了面前的'父亲'身上,发现其实他和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他的眼里散发着古怪的疏离气息,甚至沾染上了一点继母那敌意十足的意味。
要说面相,还不如任岘和他长得像,血缘这种东西真的一点也不奇妙。
“自从上了这儿的大专,你就再没跟家里联系过,学学不到人家前面去,玩你又自甘堕落成那样,连你阿姨都管不住你,到底像什么回事?”
开口就知道还是老样子,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原来穿个裙子演个话剧就叫做自甘堕落,应颂笑得怪异:“您真的当她管过我啊,应统?过去每次我回去,家里哪一点不透着排斥的气息,分分秒秒都会让我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那时候您说过什么了?现在来这儿假慈悲,是应锘那小子告的密吧?很久之前我就说的够清楚了,我能养活自己,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添大家的堵,您也别来管我,行么?”
应颂短促地呼吸了一口气,气血翻涌的时候下颌的青筋明显地鼓了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分明不想做些虚伪的回忆,真是毫无意义,可脑海里还是会在看到这个人之后,翻腾出一点令人作呕的场景。
例如应颂的生母每一天期待着应统来家里的样子,不惜折磨幼年的自己,来逼迫应统出面解决这样的事,明明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两个人看到彼此之后,像没事人似的,忽略自己的感受,一起吃饭,睡觉,甚至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进行恶心的交配。
想来应颂觉得自己活这么大,心理没有扭曲成精神变态,还真的是伟大的祖国教育得足够好。
应统被直接点了名,之前看到儿子在舞台上穿着裙子进行表演,甚至还和男演员亲吻,这样难以启齿的行为纷纷冲进了他的大脑,他冷笑说:“不添堵?难道任由你在外面搞什么恶心的事情,然后来败坏咱们家的名声吗?”
“你也知道败坏你名声这种事,你找我妈搞婚外恋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了?难道我就愿意做个私生子?你做下那样的事,你不恶心吗?难道你忘了,你成就了我的躯体,我也活成了你的样子,你有多恶心,那我也就有多恶心……”
应颂抻着脖子凑近,眼里丝毫无所畏惧,勾着嘴角,悲哀地看着他,“大家各自恶心,不是很好么,一个名义上的爸,联合家里人来欺负我一个没妈的孩子,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爸?”
话里将应统的那些勾当扒得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来做的事,原来这个看似纯净的孩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应颂的话成功地勾起了他的怒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应统气急败坏地扇了他一巴掌。
“我没资格?不是老子造的你,你能站在这儿跟我顶嘴?”
力度之大让应颂整张脸都偏到了一边去,红痕如蛇蝎一般蜿蜒在了脸上,登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跗骨的仇恨与怨念一齐涌上,嘴里破天荒说了句辱人的脏话,就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的时候,下一秒他就被人从背后拥进了怀里,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安抚似的悄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乖,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