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鱼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惊诧的表情表露无疑。眼前这个曾经为了爱席硕良而不顾一切的女人竟然在看见牧岩那一瞬间泪盈于睫?她忽然懵了,似乎无法接受好朋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情感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昨天谭子越和她说:“你那死党和大木肯定有问题。”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冲着他的耳朵低吼:“安以若是最专一的女人,你再敢诋毁她我就不要你了。”
谭子越见她真的翻脸,讨好般求饶,哄得她开心之后又不怕死地说:“要不我们打赌,约他们出来吃饭,看看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敢不敢?”
看着谭子越难得正经的表情,又想到安以若异常的沉默,米鱼突然心虚起来,却还是朝着他竖眉毛:“赌就赌,谁怕谁!”她也想知道安以若在被绑架的那几天经历了什么,不止一次问,总是被她轻摸淡写地敷衍过去,这才会未加思考就和谭子越定下了今天的约会。
现在看到安以若这么强烈的反应,再看看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成拳的牧岩,米鱼不得不相信谭子越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们之间的确有问题,而且还是很很严重的问题。男女之间,只有扯上爱情,眼神才会那么复杂,她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他们对望时的痴缠与无奈。
安以若想过马上离开,她怕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可是,脚下却如同注了铅,她根本抬不了步。于是,她惟有努力平复情绪,敛神转过身来,而牧岩,已经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手上好了没?”他拧着眉问。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同时出声。
沉默了小片刻,两个人同时答道:“好多了。”
如此默契,如此可恨的默契,让他们倍加难过。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还要见面?为什么?
谭子越笑得意味深长,走过去亲昵地搂过米鱼的肩,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想果然有状况,这回可以向干妈交差了。
与米鱼打赌并不是无中生有,前两天谭子越去牧家吃饭,席间他无意中提起要和米鱼凑成一对给安以若和席硕良当伴郎,低头吃饭的牧岩一听,猛地抬头,脸色瞬间转为阴沉,不顾父母在场厉声警告他:“你要还是我兄弟就别去凑那个热闹。”然后放下筷子摔门而去,留下他和牧家二老面面相觑。
牧妈妈看着丈夫脸色不好,悄悄把谭子越叫到一边:“子越啊,你和大木从小玩到大,他有什么话都不瞒你,你去问问怎么回事,然后告诉我。”儿子向来沉稳,这么失态还是头一回,而且从云南回来后话更少了,作为母亲,她当然要搞清楚情况,更何况今天这火发得又这么诡异,牧妈妈又开始琢磨牧岩的终身大事了。
想到牧岩的反应,谭子越意识到这未必是个好差事,没准惹毛了牧大队大挨顿揍都难说,但还是笑嘻嘻在应下,别说干妈都发话了,就算没人交代,他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能惹木头动怒这事可不简单,像他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怎么能错过。和米鱼商量好之后,谭子越打电话叫他出来吃饭,牧岩显然心情不好,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回了三个字:“没时间。”然后挂断。他气得脸都绿了,强压下怒气耐着性子又打过去,抢在牧岩开口之前说:“安以若也来。”电话那端的男人果真沉默,他嚣张地扔下话:“明天晚上七点,自家餐厅。爱来不来。”啪地挂断电话,算是扳回一局。
结果就是今天这样,牧岩提前到了,等待的一个小时里更是坐立难安,没有抽烟习惯的他竟然还管谭子越要了根烟,抽了两口又拧着眉熄了。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谭子越极不厚道地笑了,“哎,给你讲个故事。”这根木头明显为情所困,作为兄弟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适当的推波助澜一下他是十分乐意的,他还真怕牧岩打算孤独终老了。
牧岩横他一眼,不明白这个时候他哪来的心情说故事,看看时间还早,他扭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等他说下去。
“我和你提过,在和米鱼相亲前我就见过她,说认识吧那是我单方面的,毕竟人家不知道我是谁,咱还没那么出名。那次我陪季柔去看时装秀,你知道,女人都爱看那些玩意儿。”提到前女友,谭子越微有些别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那场秀出了点儿意外,不知道那个模特是不是个新手,紧张得在台上崴断了鞋跟,当时现场一片哗然,身为主秀的米鱼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微笑着走到伸展台中央单手扶住那个一脸惊慌的模特,在观众的注视下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脚完成了那场秀。”说到这里,谭子越笑了,“那个时候我开始注意她,觉得这女人很有趣儿,挺适合我口味儿。我通过朋友约她,就怕自己出面太唐突,你猜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