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仁凄凉一笑:“只有你,不论我是不是‘徐怀仁’,你都会爱我如昔吧?”
江雨生敏锐地察觉出异常,他默默站着和徐怀仁对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第二天,徐怀仁再度没有来上辅导课。江雨生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只有对着录音机说话。
“怀仁,我知道你身边发生了一些事,请你告诉我。”
“怀仁,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怀仁,你究竟怎么了?又病了吗?”
“怀仁,我想见你,你跑哪里去了?”
“怀仁……怀仁,我是雨生啊……”
江雨生彻夜守在寝室楼下的公用电话边,可是徐怀仁并没有回复。他靠着门框坐在台阶上,一点一点看着东方泛白,看着一轮旭日升起。晨鸟欢愉地鸣叫着才宿舍楼间飞过,天空一抹淡蓝。
身后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起。
次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王老师告诉江雨生:“徐怀仁回家去了。”
忙问:“他家出什么事了吗?”
“不大清楚。他走得很匆忙。”
“没给我留口信?”
王老师笑,“他直接向系领导请假,连我都没通知呢。”
江雨生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什么东西,一时气闷,慢慢坐下。
王老师一边翻习题一边道:“还有两个星期就比赛了,我希望这次事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江雨生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打开习题本。
下课后,他收拾里课本,慢吞吞地回寝室,忽然有人拦住了他的路。
那两个女孩子倒是客客气气的,声音轻软地问:“江同学,我们向你打听一件事。”
江雨生觉得这两个女生眼熟,却不认识。忽然他想到,大概都是徐怀仁的爱慕着,以前常跟前跟后的。
他勉强点了点头。
果真,女生问:“我们好些天没见着徐怀仁了,找他不在,打他电话他也没回。你清楚他去哪里了吗?”
看样子,徐怀仁的住址和电话,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知道的大有人在。那他的甜言蜜语呢?又有多少人听过?
江雨生说:“我也不知道,他走得匆忙,没和我说。”
女生们失望地离开了。
一周过去,徐怀仁依旧没有消息。
江雨生这才忽然惊觉,他到底有多了解徐怀仁。他家在哪里,是做什么的?要如何联络?他从来不把江雨生介绍非他的朋友,他还有哪些朋友呢?
他去徐怀仁的公寓,把留言条塞进门fèng里,可是塞不进去。他趴下来看,发现原来门fèng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留言条。
江雨生苦涩地笑了。
他抽了几张出来。那些清秀的笔迹,芳香的信纸,显示着这些留言条都出自女孩子之手。可奇就奇在,如此风流多情的男生,阅尽各类春色的男生,为什么会和他这样一个普通的同性纠缠在一起。为了换口味吗?
一张信纸上写着:“仁,一连数日找不到你,担忧甚。连你送我的栀子花亦谢了。另,从家母处似乎听来一点风声,似乎同你家有关。可我不在乎一切,只盼你平安。诗”
看,还是另外有人爱徐怀仁只是因为他是徐怀仁。他江雨生从来不是唯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江家的家书也抵达江雨生手上。姐姐江云生细细诉说了家中情况,反复嘱咐弟弟要注意身体。大赛来临,要注意休息。“拿不拿奖并不重要,我和妈妈将永远以你为自豪。”
可是信中还有让人担忧的事,“前天陆主任又到家里来,还带了很贵的酒。爸爸把我支走,但我知道陆主任肯定又是为了他侄子的事来的。妈妈说,陆家豪相貌工作都不错,就是人肤浅了点,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还年轻……”
江雨生长长叹一口气,拧灭了灯,伏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去了。
迷糊中,被人推醒。同学语气有些兴奋道:“雨生,楼下有个大美女找你。”
江雨生一头雾水下楼去。楼下有个高挑秀美的女生,见到他下来了,目光灼灼一直打量他。
女生笑道:“我总听怀仁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俊秀少年。”
江雨生有些受不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把视线转移开。
女生说:“我叫陈佳诗,怀仁提起过我吗?”
江雨生一惊,觉得这名字耳熟。
女生说:“你别奇怪,是徐怀仁要我带话给你。”
江雨生只觉得耳朵边有雷响,胃中一阵反涌。他叫她带话给他?她是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