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彦正好买完早餐回来,打算叫她起c黄吃早餐,见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儿,忍不住问,“怎么了?”
手机早就从耳畔滑落,素叶的手指颤抖着,看向年柏彦,声音惊骇,“叶、叶渊他……死了。”
☆、无法签的字
叶渊一夜未归。
这对于一直紧张家庭、紧张林要要及她腹中孩子的叶渊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翌日,都没怎么睡的林要要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跟她说,初步怀疑是叶渊的尸体,要她来认尸。
在家属没认尸之前,警察往往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死,他们也只会用“初步怀疑”这四个字来通知家属。可林要要清楚,警察在没有确凿证据下是不可能直接把电话打到她这儿的,既然要她去认尸,那么就说明,十有八九就是叶渊。
年柏彦、素叶,是跟林要要、阮雪曼一起赶到停尸间的。
暂且不说素叶已经双脚发软全身颤抖了,林要要整个人都像是随时随地能晕倒似的,脸色煞白,嘴唇一个劲儿地在颤抖,她整个人看上去惊恐和憔悴极了,而她身后的阮雪曼,眼睛红红的,也像是一只没了灵魂的尸体。
素叶见状,十分担心林要要的情况,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自己的手已经很凉了,却也不及林要要的手凉。
用“一丝温度都没有”来形容林要要的手一点儿都不夸张,握住时就像是握着一块寒冰,她的手指也是僵硬的,指关节都不会打弯了。
今早,警察是直接通知的林要要,而素叶知道这件事,是林要要打电话给她的。
当时她听完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连呼吸都困难了。妊娠反应愈发地强烈,她冲到洗手间,边呕吐边打颤,眼泪在这个时候却是流不出来的,满脑子回荡的就是:尸体不是叶渊的……他一定没死,一定没死……
然后,她又觉得小腹很疼,捂着肚子,颤抖着蜷缩在一起。阮雪曼做完早餐,进了洗手间就看见她蹲在地上,还以为是宝宝出了问题,吓得大呼小叫,问她哪里不舒服。
林要要觉得当时的大脑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片空白,然后,全身的知觉也没有了,她讷讷地脱口,“叶渊……死了,警察要……要我们去认尸。”
阮雪曼一听这话,就晕倒了。
林要要不像素叶,她没经历过生死,她的父母亲戚们都健在,外婆之类的亲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她没有体会到最直接的生离死别。
这一早上,先是叶渊的噩耗,而后又是阮雪曼的昏晕倒地,这令原本就处于惊恐之中的林要要一下子崩溃,六神无主之下给素叶打了电话。
年柏彦和素叶赶到了林要要那,阮雪曼也被林要要不停地掐人中给掐醒了。阮雪曼近乎是哭一路喊一路,而林要要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死死地攥着素叶的手。
素叶的心也极其不安。
天边的铅云愈发地低沉,那种压抑的气氛连车厢内都能感觉的到。一如既往地塞车,年柏彦一改平时开车的稳当,近乎是穿街走巷,甚至是连连闯了红灯。
素叶从后视镜里能看见他侧脸的一角。
感觉他的脸颊也僵直肃穆,原本就涔薄的唇紧紧抿着,唇与下巴的弧度像是被刀子削过似的锋利。
停尸间,有警员也陆续赶来。
此案,移交给了蒋警官,他接过法医的鉴定书扫了一眼,目光严肃地扫了一下在场的家属,最后落在了年柏彦身上,淡淡地说,“叶家接二连三出事,我可不相信是孽缘深重。”
年柏彦保持沉默。
可素叶听了这话不悦了,“蒋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老公了?昨晚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连门都没出。”
蒋警官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年柏彦。
而年柏彦则淡声道,“我们可以进去认尸了吗?”
蒋警官移开目光,看向林要要,“你是叶渊的妻子?”
林要要惶惶点头。
“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蒋警官语调如水面,波澜不惊,“警方赶到现场时,已经发现叶渊被烧死在车子里,他的尸体烧得很严重,连车子都烧毁了,只有通过车牌,我们才能查到车主。”
素叶的心狠狠一揪。
林要要的声音发抖,“警察先生,你说我丈夫是……是烧死的?”
蒋警官点点头。
林要要一下子捂住心脏的位置。
很疼。
如同被刀狠狠剜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