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礼?平时是有读者跟作者会寄礼物给编辑,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跟吃的罢了,说收礼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你别难过,也先别着急。我同情地拍着虞美人,觉得我俩真是难姐难妹,充满了各种不顺。
洛施,我真的没跟他们要过,都是他们自己送的,他们现在反而这样说我……虞美人强调完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相信你。虽然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仍然竭尽全力地安慰着虞美人,可能公司现在只是觉得影响不好,所以想先压一段时间,你千万别急,我之后去蒋总那里探探情况。
洛施,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你一定要帮我,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虞美人大概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我跟她一起走出公司,心情也有些灰暗,把她送上车后,我转身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听着取款机“哗哗”的数钱声,我觉得心疼。这可是我俩月的工资。
要是安慕楚收了钱不给我机会,我觉得我肯定会背个炸药包跟他同归于尽。
唉,算了,这豪言壮志也就给自己壮壮胆儿,其实我能怎么他。生而为有钱人,那是他的福分。
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变得能屈能伸了,生存不易。
我带着巨款,一路绝望地奔到双娱,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安慕楚那个高冷美丽的助理却告诉我安总不在公司。
我问她安总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知道。
我说那我在这里等吧。
说完,我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人来人往的办公人员。我觉得做影视的人比我们做出版的有意思多了,就从穿衣风格都能看出来,一会儿斗篷女巫装,一会儿内裤外穿超人装,个个都穿得不同凡响,走在时尚尖端。
好不容易走过来一个特正常穿白裙的美人,我却越看越熟悉,熟悉得让我如遭雷击。
千寻!阮千寻!我站起身激动地喊道。
白裙美人抬头看我,也愣怔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洛施?!
我飞速冲上去,一掌拍在了她肩上激动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千寻反问我。
直到坐到了楼下的咖啡厅,我还有些不可思议。
当年我出国学习前,千寻就离开了C市,她斩钉截铁地要去外省发展,抛下我们一大帮朋友。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千寻说,我出去没多久就发现挺舍不得你们的,所以打了辞职报告就回来了。
少来。我说,就你当年那干脆劲儿。
千寻笑了,忽然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出去后,发现原来人都是会变的,变得现实变得利益其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变得不认识自己。
她说,洛施,以前我总觉得你们几个的日子过得特不真实,我才是脚踏实地的那个,但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才是那个活得最虚幻最理想主义化的人。
千寻的话让我顿时有些伤感。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分开的这几年,她吃的苦并不比我少。
长大以后,我们都是这样在荆棘丛生的路上,举步维艰地行走。
看着千寻,我更想当年一起叱咤风云的米楚和苏冽了。
有时你越企图忘记,记忆便越清晰。你越想掩埋过去,回忆便越猖狂。
不知道米楚和苏冽现在怎么样了?她们是否也像我跟千寻一样,在一个城市似是而非地活着。她们是否也会像我想起她们一样,想起我。
你……有联系上米楚和苏冽吗?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我仍不死心地问千寻。
千寻摇头说,我回来后,你们都已经不在了。我连你都联系不上,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虽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仍有些伤心。
千寻看出了我的难过,她很快岔开话题问,对了,你怎么在双娱?
说到这个,我激动了。我正踏破铁鞋无觅处呢。我问她,你是不是在双娱工作?你认识安慕楚吗?
在双娱没有不认识安总的,你找他有什么事?千寻一脸八卦。
我白她一眼,把最近的事事无巨细地跟她讲了一遍,除了遇到陆齐铭那段。
千寻听完震惊了,她说,林洛施,你讹了安总一万块钱?你拒绝了他的名片?你还泼了他一头水?
我本来对安慕楚有点儿心虚,但被千寻这么一反问,我不服了,我说,他捉弄我在先。
千寻说,真不知道是说你蠢还是傻。如果他不想跟你合作,恐怕连你的面都不会见,直接回绝你不更省事。
我说,算了吧,我宁可被一枪崩死,也不愿意被一刀一刀凌迟。你说吧,你告诉不告诉我他地址,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