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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你的天气(37)

夕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姿态好像在等待大雪停下。降下的已变成雪片,风势也更大些,使雪的下坠轨迹形成蕴蓄着狂野的螺旋形。

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待机画面中唯一闪烁的是时间栏小时与分钟数字间的冒号。

没有新信息,没有未接来电。

[八]

风间与夏树分手的原因是--他妈妈整天不见儿子人影,感受到儿子被抢走的威胁,转而强烈反对。

不经意的一句话,像一粒种子被埋入心岫。

谁能想到它衍化为嫉妒,悄无声息地拔节疯长。

为什么你和夏树如此契合?

为什么你对我却没有丝毫惦念与牵挂?

[九]

风间三天没联系上夕夜,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心急如焚地跑到寝室楼下让楼长在广播里喊话。

过了一会儿夕夜安然无恙下楼来,一脸倦色地问:“什么事?”

虽然样貌声调没变化,但风间瞬间觉得她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夕夜了。不再是那个不敢出声只爱用眼神说话,小心翼翼,愁肠百结,情感不外露的女生,换了个理直气壮又冷冰冰的女生,仿佛一夜间有了靠山,再不需要看人脸色行事。

这变化让风间感到着实诧异。知道她最近工作找得不顺利,理应连原本那点骄傲也消磨殆尽,而此刻她失踪三天后居然生硬地反问自己“什么事”。

风间压着怒气冷静地说:“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

“就在寝室。”

“那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夕夜坦然接过对方讶异的视线。

风间这才意识到女生并不打算进行心平气和的友善谈话,反倒无法运用自己一贯玩世不恭的腔调语气,有点退缩:“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

并不是毫无前兆,但也叫人刹那间哑然失语。

虽然交往的时间不算短,但风间早已觉察两人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消除彼此间的陌生感。

“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与其如此倒不如说是在两个平行宇宙里各自谈着恋爱。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夏树,对此我无能为力。你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我没有经历,你和她一起走过的路途中没有我,她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我改变不了,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和你眼里的夏树竞争。我喜欢你,不想失去你,可我更不想和一个一点也不爱我的人过一生。我已经生活得足够艰难,不能再作茧自缚自找麻烦。对不起,我已经忍受到极限了。”

夕夜不无凄凉意味地一口气说完,以一个尽显无奈的微笑作结。

风间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什么,淡然笑了笑:“始终想着一个人的只有你。我的感情和你的性质不同。我和夏树在一起过,最后分开也没有遗憾,就像完成了一个青春祭,无论快乐悲伤都已是过去式。对这份感情将来我还是会怀念,但不是留恋。你却不一样,你没有得到过,没有对那个人失望过,没有被他伤过心,你对他只有美好的印象,和他在一起是你未了的心愿,不完成它你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前行。”

夕夜屏息望着他,震惊于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张皇。不管他说些什么,内心还是没有多在乎自己。正因为怀着极端失望的心情,所以才没留意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也并不知道,风间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内心。

虽说是和平分手,但夕夜不是没在内心反驳过:我也被贺新凉伤过心,对他也不止美好的印象,和他在一起确是我未了的心愿,但不可能因此就驻足不前。说到底,贺新凉在我心中的分量远远比不上夏树在你心中的分量,原因并不在我。

没说出口的话流经过脑际,心态自然理直气壮起来,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十]

说不清是工作机会难得,还是为了逃出去一个人静一静。萎靡了一周后,夕夜去面试远在大理的一个职位,临行前没有和谁告别。但刚下飞机,就接到季霄的来电。

夕夜强打起精神告诉他自己没出事。

“你和易风间的事我听说了,我也不好评论什么,只求你保持通讯畅通,在外照顾好自己,每天给我报个平安。”

“我知道了。”

女生这边刚想阖上手机,听见传出嘤嘤的说话声,又把它放回耳畔。

“我说夕夜……”那边迟疑着,“你记不记得……高二那次辩论队集训你没按时报到。”

女生一愣,揣摩不出季霄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嗯,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后来被带队老师狠狠说了一顿,怪我没及时联系。好像那次你也无故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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