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晓忆在电话里继续倾诉,这是一个骗局,乔凌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和朋友打了赌,要证实自己不是非得要漂亮的女人才能过活。赌局结束,他便和我分手。花疏,花疏。
晓忆不断喊我的名字,又开始轻声哭泣。我知,一个女人外貌的重要性,不低于其出身或者名誉。尤其是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嫌弃,那痛楚必定无以复加。
晓忆扣了电话,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只留下一句话,我明天到你这里来。
一夜的心事纠缠未眠。天刚蒙蒙亮,晓忆就敲开了我的房门。她的狼狈,更甚于我。眼肿了一圈,头发蓬乱地扎在脑后,看得我直喊心疼。
我没事,花疏,别难过。反倒是她出言安慰,我哀伤更加。晓忆是我最好的朋友,在陌生的城市与我相濡以沫。两个女人的亲密,几乎发展到无微不至的地步。看她如今这模样,我怎能忍心。
晓忆,你要好好的。我只能这么说。
之后我们在屋子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相互依偎,说着爱或者寂寞的话题。关上窗帘,虚构阴沉的气氛,要将悲哀全数逼出。
晓忆总算收拾好自己,勉强整装再出发。为了叫我放心,晓忆出门时还特地挤了一个笑容给我。说,不用担心,在公司碰见他我避开就是。
我想,晓忆是那样勇敢而善解人意的女人,只可恨了乔凌的世俗轻浮。
B、遇上我,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我以为就此屏蔽了乔凌,花疏和晓忆的世界再没有这个名字。可偏偏隐差阳错,那个傍晚雨后初晴,地上还有未干的积水。
一辆汽车在我面前停下,我虽然离得公路不算近,却还是被狠狠溅起的水花湿了牛仔裤。气不打一处来。
汽车里的人探出头,瘦削的脸浓黑的眉眼,文质彬彬地架着副眼镜,穿一件白色衬衫,怎么看也不象传说中的花花公子负心汉。我认得,他就是乔凌。
在这之前,看见乔凌也不过两次,都不是面对面。晓忆一直没找着机会将他正式介绍给我认识,是以这男人至今都不清楚我的存在。
小姐,对不起。他看着我的牛仔裤向我道歉,很诚恳也有些焦急。再抬头看我时,眼神有那么片刻的错愕。
只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不会只有简单的一句对不起。我在嘴角浮起笑意,悄悄掩饰。
果然,乔凌开始掏钱包,慌慌地走下车来,拿两百块钱往我手里塞。实在不好意思,他说,小姐,这钱你拿去把裤子干洗了,或者买一条新的。
要不是态度还算恭谨,我几乎可以直接扇他一个耳光。有钱了不起啊!我恨恨瞪他一眼,转身要走。乔凌叫住我。要不你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区区在下会想办法补偿的。一个点头一个抬手,乔凌那故做搞笑的模样叫我忽然笑出了声。
乔凌的表情就像立刻看见了极夜里的阳光,灿烂且得意,拿出一只笔,摊开掌心,作势要记录我接下来吐露的十一个数字。
往往一场改变,就在一念之间。
我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码,不是没有盘算,可也算得不是太清楚。但总之是在相遇后的第三天清晨,就赴了乔凌的约,理由是给他一个弥补自己愧疚的机会。话是他自己说的,我想我定是当时被自己缺乏新意的文字困住了思绪,心神紊乱,想出去透透气,才答应了他的邀约。晓忆当然不知道。
我们去老树喝咖啡,去新开的必胜客吃披萨,去南山观夜景。乔凌总是适时地给我一些称赞,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并且对我照顾有佳。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极懂得讨女人欢心的人。我想晓忆当初被他蒙骗,也不过是受了他这些伎俩的蛊惑。女人的虚荣心,真是世间最难以解释的谜。
好在我已习惯,常常那些企图取悦于我的男人,见了不少,也总能嫣然而笑,善心待之。不过千般柔情对谁也不落俗套,决不说爱,更不会讲那些地老天荒的谎话。一直,笑容里的落寞,我都小心掩藏。
我以为我是一个浮浅的女子,不懂真爱。
乔凌遇上我,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C、为什么不可以有爱情
家里时常有花送来,楼下也不断出现乔凌的蓝鸟,嘟嘟响起的喇叭,是我忐忑的根源。
我应了他的约,很多次。我不善于拒绝自己的虚荣,推掉一个男人为我准备的满足,虽然那满足并不踏实。更何况是乔凌这样外表出众的男人,走在一起,偶有街上女子艳羡的目光,让我的唇角翘得比天高。
乔凌这个时候就会轻轻捏我的鼻子,说,小妖精,看你美的。
承受这被纵容的感觉,我回他一个得意的鬼脸。姑娘我也不是平庸的女子,咱们走在一起,究竟谁的回头率高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