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环顾整个房间,如盛大的节日来临般展笑新颜,如果再张灯结彩,就是标准的新房。
我坐在周或的头,抱着着他的蓝格子枕头,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房间停留了吧,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跟他亲近接触的机会了,我在这所空的房间,在这所充斥着周或气息的房间,跟他告别。
周或,是我没有珍惜你的爱。
我很抱歉,你在原地的时候,我没有跟上去。
希望现在的那个人,可以好好爱你,做出你对她爱的百分百地回应。
可是,周或,如果做不成情侣,我无法做你的室友,或者朋友。
我只好选择离开。
对不起。
我爱你。
天气正晴朗,湛蓝的天也仿佛被人卖力清洁过,纯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电擆上说今天温度适宜,阳光普照,气候宜人,适宜远游。
第五章
离开榕城前,我们曾经跑去KTV狂欢庆祝龚心小店的开业。
就是在那晚,关于王弘路和高分的问题,我和她有过一次深谈。
龚心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坦诚,她还是会时常想起王弘路,想起王弘路曾经给予她的那一段美好时光。
她并没有隐瞒过高分,而我,也从来没有见到哪个男人像高分这样,肯包容自己所爱的女子到这程度。高分一如既往地对龚心好,即便龚心曾那般决绝对他,他把龚心宠成宝,他甚至肯陪同龚心去王弘路的坟前祭奠。
“我想会珍惜眼前人。”龚心斜倚着墙,“水清,真的不用担心我了。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嗯,我知道。不过你之前可把我愁死了,我不要你那么难过。”
“让你担心了,水清。现在我都好了。”
“确定好了?”
“确定。”她坚定看着我,突然又调皮地冲我笑,眼泪都流出来,“高分对我足够好,我会知足。”
我也笑,借着心好,又是这么煽时刻,问出多少年一直困扰我心头的疑问:“龚心,为什么高中的时候你老是跟考第一名的男生表白啊?你知不道大家有那么一阵很怕你啊,为了你很害怕自己得第一名?”
龚心笑得东倒西歪,“真对不住,让你们迷茫了。”她板住笑脸,认真地说:“因为那时候我很自卑啊,而且我觉得自己太老实了,所以我想假装坏,借此掩饰自己的老实。我喜欢我所没有的东西,我喜欢那些可以拿高分的人,我觉得是好的,就想得到,结果适得其反。”
“这样啊,还真是深奥哎。”
“哪有。只是那时候还小吧,太不成熟了,再说那种形式未免也太过愚蠢了。到了大学,我开始明白,争取也没用,如果是我的,跑也跑不掉。所以我不再主动争取,而是被动接受,每个向我表白的人,我相继接受,我觉得无论是谁,都会有他的独特之处和优点,我没理由要求人家哪方面都不让我失望,我本身也做不到这点啊,所以不能强求别人。可是水清,这些曾经那般执著要我接受、要我爱的人,曾经买大捧大捧玫瑰花只为博我一笑的人,那些站在我宿舍楼下整夜不走的人,只因为我不肯同居,纷纷离开我,每次离开他们都说,哦,龚心,其实你人太好了,可是不适合我。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我太好,还是太,或者是我太不识时务?”
我握紧她的手。
龚心继续说:“可能是我太傻吧,我和他们在一起,急巴巴地把自己的一切展示给人家看,我对待每一份爱都很热,我喜欢表达,我真诚对待每一份停留过的爱,我全心付出,我从不懂掩藏,也不知道应该保留心机。”
“我只是不肯轻易交出我的身体——但或许他们想要的就是身体,他们才不管你的心。离开就离开吧,反正还有后来人,我才不是要在一棵树吊死的人。每份爱离开我,我便对下次即将到来的爱有了新的要求和标准,到了高分这里,我只想让我快乐吧,给我安全感吧,高分做不到,虽然他也傻傻地坦诚对我,可是我遇到了王弘路。”
“王弘路之于我,绝对不亚于李然可对伊莎莎的诱惑。我喜欢那种无约束的生活,白天我在店里帮忙,空闲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调情,到了晚上我们叫上一帮朋友开着摩托车在这个城市玩捉迷藏,你一定没经历过的,整座城市都在汤睡,只有我们还醒着,自娱自乐着。我和王弘路天天守在一起,听他们骂着脏话,或者打群架,我都擉得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他总会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一点来自别人的伤害——他只允许他伤害我,除了他,谁都不可以。这样我也擉得自己是快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