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我瑟缩,躲避他的目光,在他的伤害面前,我仓皇失措。
展颜一笑,他满意的神情,昭然若揭,一瞬间,他脸上就不曾现的阳光仿若当年的惊鸿有瞥,璀璨着,骄傲着,打动我闭塞的心里,于是,就是他了。就是这抹笑了,如果可以再重新回到他脸上,我——我不敢去想那随之而生的可怕念头。
“不,你别想让我离开你,我哪里都不去!耀,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能捧红你,我就能毁了你,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我声嘶力竭地扯着本就低哑的嗓子,瞪大眼睛,我牢牢盯着他,弱势的我张狂地跪在地板上自欺,只怕不能欺人,努力地灌输给自己坚持的念头——我是在为他的幸福着想。都是自欺,都是满满的独占,我只要他一人。
他甩掉我的[攀缠,用厌恶和仇恨伤我:
“你在阻挠我的前途,李端康。”他不耐,眼里都是苛刻。
“阻挠有怎么样?雷耀,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让你跟我一样快乐!”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给的快乐。”他抽出皮夹里的一张纸,递到我眼前,放柔缓了声音,徐徐诱骗,“这张支票,足够买回我的自由了。”
自由,自由,他们这些人要的,只是这两个字,不惜一切代价。
“我不要。”我推开他的手,依旧执拗:“我只要你。”
他直起弯下的身体,原本的高大矗立着,阴影下,巨大着,压迫着哆嗦不停的我。他,傲着自信,坚不可摧,也势在必得的姿态,只意味着他决裂的用心。
“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还是想不通,我就只有对不起你了。”
他转身,竟就走。
一个月里,都是他的绯闻,他与女人亲密的照片,他一点也不再顾忌。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的存在现在只是个障碍,他必须要跨越。
一个月不到,我受不了,我去他的寓所找他。
他在抱着其他女人,打开门,就是凌乱的衣服扔在地上,他和那个美艳尤物已经离床不远。
我想,他是故意要让我看到。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坏,这么绝情!他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能够给我?我可以做到的,我都会为他做——我可以不要他的身体,他可以不抱我,但是就连偷偷摸摸和他在一起都不行了吗?
“你不要这样……”我的苍白,无所遁行,在他和他的女人面前。:“你宁愿自毁形象,也要逼走我,你,那么讨厌我吗?”我快绝望了,看他,凝视他,期望奇迹,让自己厚着脸,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要自由。”他只说,搂着除我以外的女人,绝对的坚持。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也是我们不多的话语中,让我铭记的话。
他只要自由,我一直清楚,就像清楚他从不曾想要过我,只是迫于情势——他必须成名,用他隐匿多年的巨星实力征服每个人。
他这样的男人,结果是一定会背弃我的,不择手段,恩将仇报,他也是无所谓的,在他明知我就快要疯掉了的情爱后,他就可以,凭借一个月的风花雪月,肆无忌惮,逼我就范。
我是爱他的,我绝不能忍心苦心造就的他,只因为混乱的绯闻就造成了致命伤,不能让他为了我——这种连一点价值都不能再带给他的废人,毁掉如日中天的他;我爱他,爱情受不了故意的背叛,他晓得他的决裂回打击得我毫无喘息的余地,但他还是做了。
我只是单单不想让他留下我一个人,在由初见他的自信,信誓旦旦和成功在握的说谎家,一步步褪变成为奢欲、贪婪、搜寻他一举一动的丑陋,我看来是真的值得他去背弃。
他离开我了,终于。我想除了荧幕,他也不会再给我见到他的机会。
当初,是他在剧集里的年轻一笑,沉迷了在片场打工的自己所有的执念,全部爱情,现在,我给他自由,我一切如他所愿,我的幸福眼见着从指缝里流走,我却没有一点办法留住。
1999年 4月10日 周一 多云
最近一两年,我已经不写日记。写日记,本来就是女人干的事情,我写的也很傻,自己都不敢往回翻,过两天,我打算把前面几本日记都烧掉了。
去年,竟然会喝酒喝到胃穿孔,还被送去强制治疗。好象精神病人一样,大家可能都觉得我变得有些不正常,以前我是滴酒不沾,只是后来——
过几个月,就会有喜事,住院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很可爱的护士,辫子长长的,眼睛笑起来会弯得像月牙,她待我很周到,我这么老了,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夸赞真人比电影里的好看,开始我还以为她在开我玩笑,后来,她对我一直都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