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是真的痛,痛到全身颤抖、痛到连阻止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住的喘气,咬牙承受锦在他身上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强烈痛楚。
压在东的身上,强力摊开他缩颤着的躯体,锦撑着双臂,自上而下看着东,汪了水的莹润双眼,那么哀伤的看着东。
「我知道你痛,请你就用这样的痛苦记牢了,你不孤单。如果你的心记不住,就用你的身体记住...我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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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交欢对东来说彷如酷刑,锦的任何一个抚触都能让他痛的咬牙颤栗,更别说是深深撞进身体里要将他撕裂一般的苦痛,随着锦撞击的动作是一声接着一声坚如金石的"我爱你"。
明明已经痛到意识都不清楚了,但就像锦说的,模糊中那不断重复的爱语便随着一下下像要挫断神经般的剧痛深深地刻入骨血之中。
梳开东额上、颊边汗湿的头发,苍白的脸颊、苦皱的眉心、犹带泪迹的眼角,看来让人好不舍,锦温柔的揉开那眉间的皱折,轻轻的吻着那血迹殷然的唇瓣,陷入昏迷中的人已经没有刚才过激的反应。
没错,东的疼痛是心理引起的,在他沉睡或昏迷时是不会疼痛的,这样平和沉静的睡脸如何能想象他刚才竟然痛到痉癴。
锦抱紧了身下略显凉意的汗湿身体,贴着他的脸,低声喃道:「东,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走向地狱!」
虽然精神出了状况,但倔直的个性却是一成未变,即使锦的爱意已经用身体深刻记住了,但东决定分手的意念却没有半分改变,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更不能拖着锦一同毁灭。
回到东京后,东迅速找来小西和佐治,他和西野球团还有三年合约要履行,但他相信球团在了解他的情况后,绝对会解约。
席间,东对于自己的情形坦承不讳,除了表示歉意,也无条件接受球团可能对他做的任何处置。
出乎意料的,小西坚持东不论在任何状况下都必须履行完合约,在东面有难色的时候,甚至祭出条款中的违约金,金额不大,但一般人一辈也负担不起。
而东的经纪人佐治,在挺身为他谈判的时候,竟然提出因为东精神状况不稳定,为了避免非自愿性违约,要求西野队派人贴身照顾并监督他履约。
于是一场谈判下来,在东还没弄清情况的时候,锦竟然顺理成章变成他的"监护人"。
这与他要的结果完全相反,在他抗议的同时,佐治和小西正举杯为达成协议而庆祝。
东当然不知道他和西野的合约说到底是捏在锦手上,他不肯放,小西又哪里敢动。
至于佐治,明白到他和东已经不可能,又心折于锦的一往情深,基于补偿的心理,他也希望东和锦两人能有结果。
事情就这么定调了,如果以前锦是以爱人的身份陪在东身旁,现在则又多了"监护人"的身份,前者的照顾,东可以不接受,但后者的监督,东却没有拒绝的余地。
也就是说,东不但没有如愿摆脱锦,反而给了锦一个名正言顺的同居理由。
对于锦成为"监护人"的事实,东只能接受,但对于分手这件事却是半分不让,他不能再给锦任何希望。
东是半分不让,可锦也是打死不退,尤其住在锦的家里,在锦满怀爱意的照拂下、锲而不舍的追求中,东的坚持更加显的软弱无力。
「啊...放开我...放开我...锦,好痛...呜...你不是说你爱我? 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呜...」痛到最后已经发不出任何呼喊,只剩微弱的悲鸣。
被汗完全浸湿的身体趴在床上,痛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承受着后方像要将他打入炽烈地狱般的剧痛。
看不到东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抓着床单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锦伸手握住,慢慢将手指插入东的指间,动作执着而坚定,就像他正强硬撞击着的节奏一般。
皮肤因为汗湿而凉冷,滴落在颈项间的温热更加明显...是泪水...东艰难的转头,撑在他身上的锦满脸泪痕,犹自不住落下。
心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点痛...当然比不上身体的痛,但却意外的清晰...他一直都知道,痛苦的不只他而已...
「...锦...」东低唤了一声,因为痛苦而显得瘖哑。
「对不起...」夹杂着压抑哭音的道歉显得支离破碎。
「...不是很痛的...你别哭...」努力的想给锦一个微笑,用力的举起手想抹去锦的泪水,但黑暗来临得如此之快,终究没有成功。
及时握住东垂下来的手,锦终于崩溃,将头埋在东的颈窝中,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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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拥着欢爱之后显的特别虚弱的爱人,即使已经昏睡,但那苍白的脸庞、急促的喘息、全身不住涌出的冷汗和仍然微微发着颤的身躯,在在显示着刚才的交欢对他而言有多么痛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