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锦知道不可能从东双亲那里得到助力,这艰难的一关东只能靠自己闯过,不只为他自己,还为了他最爱的母亲。
「我不想回去。」没等到锦的后话,东难得主动表达自己意见。
「不行。」锦脸上表情柔和,声音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决。
似乎没料到锦会拒绝,东瞅着锦,迷茫的眼中竟有些怨怪委屈的情绪。
锦的决心几乎要化在那双带嗔泛雾的眼眸之中,定下心神,锦开口说道:「东,你仍然是西野队的签约球员,在合约存续期间,你必须打出符合报酬的成绩。」
垂下眼睛,东沉默了好久,低声慢道:「原来我只是履行合约的工具,以前是佐治的,现在是西野球队的。」
听到这句话,巨大的挫败感顿时化为阵阵苦涩急涌而上,一波接着一波彷佛要将锦淹没。
不论他再怎么努力,所有付出的爱和关怀都像丢进水里一样...不,就算丢进水里也还有涟漪。但东现在的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不但吞噬他自己也吞噬了所有靠近他的光明。
锦的苦涩不只是因为挫折,更大部份是来自于对东的心疼,那颗脆弱的心要晦暗孤独到什么地步才能理所当然的漠视所有关爱?
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又要怎么做才能碰触到那颗已经被主人牢牢封闭伤痕累累的心。
怔怔望着东,锦如子夜般幽深的眼眸慢慢浮上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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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的表情,东竟然道了歉:「我知道锦是为我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锦体谅的说道。
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摸摸东安慰他,但想到他受不得别人碰触,锦连忙止住动作,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锦的表情悲伤的像要哭出来一般。
望着锦,东缓缓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响应锦的抚慰。
抑住内心激动,锦问道:「你...不怕痛了?」
「痛。」东给了肯定的答案,接着勾出一抹极淡的笑:「但是痛苦才能证明我还活着,才能证明...我,并不孤单。」
始终强忍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溃决滑落,锦激动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这些日子所有的挫折和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回报。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锦前往一倾,牢牢抱着东,紧到他都能明显感受东的身躯因为疼痛而不住轻颤,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像东说的,因为痛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锦也需要怀中真实的触感,才能证明他并没有失去东。
慢慢的,东的双手也环上锦的背,察觉到这点,锦心口愈加翻腾,将头深深埋在东的颈项间,轻轻低泣起来。
东拍拍锦的背,微弱笑道:「该被安慰的人好象是我啊!」
「就一会儿,」锦咽着声音,难得用着软软的音调:「偶尔我也需要一些支持...」
这些日子锦的煎熬并不下于东,他是那么的爱东,可是在爱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他独自挣扎,锦心中的怜惜、苦痛、悔恨、歉疚,旁人根本无法明了,这时东难得有些正面的响应,让锦如何还能平静。
「锦...」抱着锦一会儿,东慢悠悠说道:「你放弃吧!」
"放弃"...这...是什么意思?!
还沈浸在巨大欣喜中的锦,只觉一阵寒栗自脚底窜自头顶,整个人瞬间被冻僵。
「别动,听我说完。」东轻轻压着锦,让他仍然趴在自己肩上,声音疲惫而黯淡:「锦,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你爱的不是这个东山纪之,不要再为他浪费时间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锦想用玩笑的口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难道你也要放弃你自己?」
东没有回答,但锦自他的眼中看到浓重的疲惫和绝望...他...是真的打算投降了。
过了一会儿,东幽幽说道:「我已经不是我了,不要因为情义道德把自己绑住,如果你说不出口,那由我来说,」停顿一下,而后坚定说道:「锦,我们分手吧!」
抓着东的肩膀将他推开,锦看着东,凝眸深处有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感情:「会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还是原来的你,体贴、善良、为人着想...这样子,要怎么说服我呢?!」
东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开口,垂下头,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我已经决定了。」
锦幽深的瞳仁里光芒一变再变,最后伸手扣着东的后脑,强硬的吻住他的唇,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一只手伸进东的衣襟,搓揉捻捻。
「...别...好痛...」锦的唇才离开,东就忍不住呼起痛来:「好痛...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