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正了身体,东看著锦,突然问一句:「锦现在看得我背後的伤吗?」
怔了一下,锦摇头:「看不到。」
支著下巴,东微微笑道:「你只看到我现在是风光的社长,可你知道我是怎麽坐在这位置上的吗? 你又知道为了这位置,我得付出多少代价吗?」
锦无言了,他原本只知道东在家里并不受宠,刚才才晓得,他不但不受宠,甚至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这样的身份地位,在世家大族里根本难以生存,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确实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忍了多少辛酸。
想到此处,也不劝了,他要任性便由得他去吧! 至於那些烂摊子,自己虽然收拾不了,但要护著他还是做得到的。
“护著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把他划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再看看东,瞅著自己还是那没心没肺的冷淡表情…
冤家! 真不知怎麽就摊上了这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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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再看到东,锦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一身疲惫倦怠,脸色比在医院时还差。
小暮一见他背上的伤,便红了眼眶,锦也深深皱起眉头,那麽多天了,竟然还没完全收口。
虽然那时候是说多加星期六一整天,但实际东还是待到星期天中午才走,在锦织家里那麽多人关照,才养二天,整个人气色、精神都见好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等到下个星期五到锦织家,人便又像朵庵了的花一样。
就这麽一周、一周的循环著,过了一个多月,在锦看到好不容易收口终於有点复原迹象的伤口竟又被弄裂时,终於忍不住爆发了。
「你什麽时候才能不那麽折腾自己?」锦看著伤口,真是又气又怜。
「等我不在这位置上时。」趴著的人毫无所谓的回答。
“不在这位置上”…锦暗暗咬牙,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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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乖~摸摸~~~
另一篇就星期六来领吧^_^
执念 28
办公室里,东专注的翻看著绪方送进来的报告。
他没让绪方下去,绪方便站在旁边等著,翻过一页又一页的手指白皙修长,但修剪整齐的指甲上却没半点血色。
绪方知道东背上的伤一直没大好,心里当然存著愧疚,但是一想起另一个被放逐到北海道的人,再深的愧疚便也盪然无存。
「敬言还好吗?」东突然问了一句。
头还是低著,甚至连眼神都没移开过文件,绪方不禁怀疑刚才的问话只是自己的错觉。
放下手里卷宗,东靠著椅背,直视绪方,再问一次:「敬言还好吗?」
绪方慌乱的垂下头,随即觉得一点也没必要,抬起头、昂著胸,与东对视:「那麽冷的地方,对於不是从小住在那里的人来说,怎麽可能会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绪方的反应太过有趣,东轻笑起来:「那麽派他去磨练磨练,将来你和他到南极去看企鹅也没问题了。」
「我没事和他到南极去干嘛?」绪方毫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原来诚一哥哥已经忘了啊…」东说的很轻,像是喃喃自语一般。
绪方离得近,还是听到了,这时才想起从前他对东说过的话,当时他很迷船舰,宗谷舰的极地探险更是他的梦想,还总是说著等他长大一定要去南极看看,不想他已经遗忘的梦想,却还有人记得…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竟不知如何回答。
东也不是问他,只是自语了一句,很快恢复正常:「诚一哥哥,你求我吧!」
对於东突如其来的”诚一哥哥”,绪方不禁愣住了,那是东重回白川家後,从来不曾当著他面使用的称呼。
这时东脸上带著嘲弄并且显得漫不经心的笑容和当时那个小男孩景仰的看著他的纯真笑容根本相连不到一块,但相似的五官恍恍惚惚又见昔日的影子,绪方不禁怔忡起来…
「诚一哥哥,要是你求我让敬言回来,说不一定我会答应哟!」东又说了一次,脸上的笑深了些,笑里的意味似乎也更深了些。
「你要我怎麽求你?」绪方脱口问道。
「嗯…」东身体前倾,双手交叠在下巴下面,想了一会儿,说道:「用你觉得最有诚意的方法。」
绪方倏地跪下,头磕在地,大声说道:「社长,请您放过敬言少爷,绪方有生之年,尽供您差遣。」
绪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答案,心里猜想,东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耍著他玩,但只要想到或许有那麽一点可能性,便不敢动弹,只能静静的等著答案。
「你起来吧!」东终於发话。
绪方抬头看东,东已经把椅子转了过去,面向窗外,淡淡说道:「让敬言写一份全集团的明年营运计画,只要我满意,他就可以调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