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薇薇,迟哥要食言了。幸福永远你追我赶,它是流动的,虚幻的,世人永远得不到的……幸福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齐扬看看表,快到交易的时间了,容诀从那天晕倒后就没有清醒过,看来只好他去了。
……
谁,是谁在看他?聂迟吗?挣扎着睁开眼,真的是你!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
聂迟却摇摇头,你忘了吗?你已经把我送给别人了。
不是的,我……
聂迟打断他,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要去哪?
去见我父亲,还有薇薇。
不,别去,不要去……
那身影渐渐走远了,聂迟……
“聂迟!”容诀满头大汗地醒来,跳下床就往外冲,齐扬一把拉住他,“主人?”
“聂迟,聂迟出事了……”容诀使劲挣脱了齐扬的手,往门外冲去。
齐扬从没见过容诀那么慌乱的表情,追了出去,在大门口拉住那个已经完全混乱的人,“我带你去。”
坐在车里,容诀全身发冷地颤抖着,等我,等我,聂迟,你一定要等我……
一路飞驰到了城郊的别墅,车还没停稳,容诀已经冲了下去。解决了阻拦他的黑衣男人,趁着齐扬挡住其他几个时,容诀冲上了二楼,准确地踢开聂迟的房门冲进去,一下子就呆住了……
聂迟躺在那里,平静地微笑着,身旁是一片黑色,容诀看着那片黑色渐渐变成红色,第一次感觉到——血的颜色竟然是那样鲜红。
坐到床边抱起那毫无生气的人,抬起他的手轻轻地舔拭着伤口,“不痛了,不痛了,以后再也不会痛了,不会痛了……”
齐扬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容诀抱着全身是血的聂迟,舔着他手上仍在流血的伤口,脸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表情……
“叫救护车!”对身边已经吓呆的黑衣男人吼道,上前一记手刀劈昏了容诀。
齐扬看着容诀静静地躺着,绝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生气,若不是旁边的心电图还在跳动,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聂迟还活着,他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去看他好吗?”床上的人大大地震了一下,那双眸子慢慢溢出了泪水。
加护病房里,看着容诀那么仔细地看着聂迟的脸,握着他的手细细地吻着,齐扬忽然就觉得那画面重叠了……人啊,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才知道自己拥有过什么。
入眼全是一片白,周围好安静,这是哪里?天堂吗?呵……他怎么去得了天堂,自杀的人,罪是很大的……
前面有条河,过了那里就能忘记所有了吗?抬脚,又顿住,真的要全部忘记吗?
随即又对自己的稍微迟疑感到好笑,过吧,过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跨出的脚被硬生生地绊住,聂迟吃惊地回头看着紧抓着他的人,是容诀?!不!不要!他不要回去!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呢……
仪器上的心跳显示已经呈一条横线,机械化的单音显示出床上的人已无生命迹象。
“不——”容诀紧紧地抓着聂迟的肩,“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我不准!如果你敢死,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把你抓回来!”狠狠地吻住那冰冷的唇,眼泪渗入口中,又苦又涩……
“嘀……嘀……”仪器上的横线重新有了弯曲的弧度,容诀惊喜地抬头看着怀中的人,却只看到一片绝望凄楚,“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我只是不敢承认!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容诀情绪激动地告白,眼泪一滴滴地落到聂迟脸上,聂迟却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容诀就醒了,看见怀中人已经睁开了眼,轻轻地吻了吻他,柔声地说:“我爱你。”
看了看照射进来的明媚阳光,容诀接着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去晒太阳好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了。”
穿戴完毕,容诀抱着聂迟下楼,将他轻轻地放在花园的长椅上,“你很久没晒太阳了吧,还喜欢吗?”
看着聂迟紧闭的眼,仿佛知道他不会回答,容诀又径自说着,“早餐先喝点牛奶好吗?”将旁边的佣人端来的牛奶送到聂迟唇边,“喝点好吗?”看着那仍是紧闭着的唇,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就喝一点点……”
齐扬远远地看着他们。那天之后,聂迟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再没有吃过东西,对于容诀所说的,所做的,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一个月来,他完全是靠着输入身体的葡萄糖来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