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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14)

秦纵脸闷在被子里,说:“……前天。”

前天阮肆出门挂了个针,本子和武侠书夹在一起放,秦纵以为是笔记,看了才知道是故事,是阮肆自己坑坑巴巴写的故事。

他垂死挣扎,喊道:“哥哥对不起!”

“谁是你哥。”阮肆冷笑,“你看了多少。”

“一点。”秦纵脑袋被按进被子里,他只得道:“一……全部。”

阮肆:“……”

阮肆掩面,“别说了。”

妈的好羞耻!

第7章 钢琴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天早上阮肆抢喝了秦纵的牛奶,并且吃掉了他的茶叶蛋。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未察觉,直到李沁阳拉开客厅的窗帘,两个人才发觉下雪了。阮肆在阳台上看,周围家家户户的栏杆上都积着整齐的白团,他随手抓了一把,临出门时塞进了秦纵的后领里。正准备戴围巾的小朋友冰得牙齿打架,短手无论如何都够不着背后的雪球,只能任由它化在衣服里。

阮肆先走出楼道。

棕砖铺着新雪,苍枝压着枯叶。草坪一夜间变得蓬松软白,比它深秋萧瑟时的黄绿掺杂要可爱得多。

今早的道路还没清扫出来,他们只能走路去学校。秦纵一脚踩进积雪里,雪足足没到他小腿肚。他艰难地拔着鞋子,跟上阮肆。走出小区的时候阮肆回头,看裹成球的秦纵在雪地上摇摆着像只迷路的企鹅。

“上来。”阮肆把书包挂前边,蹲身说:“慢死了,哥背你走。”

球撞在他背上,勉力往上跳了跳,扑得阮肆差点栽前面,他说:“你等等,你别跳——”

音还没落,秦纵一个奋力地蹦身扑到他后背,环住他脖颈双腿夹紧,十分机灵地黏在他背上。阮肆被勒得一阵猛咳,眼疾手快地撑着地面才避免了栽雪里去。

“松、咳、咳咳!秦纵!”

秦纵移开手,扒在阮肆肩膀,费力道:“大王!不用管我,你走就行了。”

阮肆摇晃着起身,边走边说:“你减减体重行不行!”

“冬天都会变重。”秦纵说:“我穿了四层衣服,还有个毛背心。”

他围巾上的毛绒球掉在阮肆耳朵边,一直擦来擦去,痒得阮肆偏头躲闪。

秦纵还执着在体重上,他说:“最近都没有吃干脆面,巧克力球也没有吃。不然今晚回家你再背背我?保证比现在轻好多。”

“自己走,”阮肆把滑掉的书包带蹭回来,说:“晚上我才不背你,我是马吗,是吗!”

“要是有龙就好了,‘嗖’的就到呃……”秦纵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在阮肆的故事里,炫酷的骑士琴·飞畅沙白田·宗就是这么“嗖”的行动。

尴尬的两个人沉默下去,没忍住痒的阮肆突然一边不能自控地笑一边愤怒地道,“下来,你自己滚成球去学校吧!”

秦纵赶忙夹紧腿,一头埋他围巾里,装听不见。

孔家宝对阮肆的回归表示了热烈欢迎,并且将为他囤积的作业一件不落地交代了。阮肆还没来得及再摸一把雪,就得在课间疯狂补作业。他们这栋楼的后面就是操场,课间开了窗,外边雪球肆意横行,只要站得直,就有中弹的可能。

“家钰!”孔家宝趴在窗口冲下面招手,“给我带——”

一发命中,雪溅当场。

从作业中抬头的阮肆抽了纸给孔家宝,在胖子需要安慰的目光中诚恳道,“干得漂亮。”

孔家宝:“……”

“放学找找赵云林。”阮肆说:“我要给他个回礼。”

放学时秦纵在车棚没找着阮肆,他拎着书包四下看,老远的篮球场上跳出一个人。

“秦纵,回家!”阮肆喊。

后边又跟着跳出孔家宝,翻石台的时候还踉跄一下,险些扑进雪地里。胖子卯足劲撒腿狂奔,蘑菇头飞成爆炸头,气喘如牛。

“靠!我以为你有准备呢!”

“不是准备了图钉吗!”阮肆一个刹车,猛地滑到秦纵跟前。他扯过秦纵的书包,拽着人就继续跑。

“阮肆!”篮球场上追出几个人,其中的赵云林跳脚怒骂道,“你有种来单挑!”

“下次吧,”阮肆回头招手,“先预约,哥忙着呢。”

“阮肆!”赵云林摔下书包,“这事我们没完!”

阮肆比了个“么么哒”的飞吻,带着秦纵在校门溜了一段冰,顺着路跑了。

一路转了街,跑上天桥,孔家宝渐渐慢下来。

“吓死宝宝了。”他撑着膝喘气,道:“我看见他胎爆的时候,这小子脸都绿了。”

“这不是他常干得事吗。”阮肆说:“他门清儿。”

“你还拿新锁把他车给锁了,今晚上他得扛着车回家。”孔家宝说着忽然“哎呦”一声:“弟弟啊,你真裹成球了?不看脸我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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