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你把青青带出去!”青狐一脚踹开陈净隐,下一秒,他已化回狐形,四脚着地,风一般冲向未知的迷雾。
陈净隐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陈霁脚边,“姑姑,敌人都打进家门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霁蹲□,不失时机地戳戳牛犊子结实的小臂,莞尔一笑,“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净隐……”
“呃……姑姑,我觉得还是按照青狐吩咐的去做比较好,我带你离开这个迷阵吧。”陈净隐一本正经地看着陈霁。
陈霁不说话,只是笑。
陈净隐无奈地站起身,边挠头边嘀咕,“他让我带你离开,你偏要去找他,你们是患难见真情,我却是两头不讨好,好吧好吧,我就是少爷的身子指南针的命啊……”
陈霁站在他身边,摸摸少年短刺的脑袋,笑得如沐春风,“好孩子,在我百年之后,定送你一件传家镇宅之宝。”
“呸,传家宝不就是青狐吗?你把他送给我,这是存心折我的寿!再说了……”陈净隐唠叨地就像一个小老太婆,“只要有青狐在一天,我就坚信姑姑你不会死。”
在咫尺不见五指的雾气里,陈霁静静地凝视陈净隐坚定异常的脸,后者在雾海里捞起陈霁的手,语调高扬,英气勃发,“向着青狐的方向!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我希望能在感情戏上有所突破= =+
☆、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十一章书中自有颜如玉
陈净隐拉着陈霁的手,两个人在迷雾中摸索前进,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家客厅,转角的花盆,沙发边的矮架,这些却像统统消失般,只留给他们一个辽阔摸不到边的空地。
陈净隐在前边探路,他是个有着绝佳方向感的少年,不论是秘境还是幻界,他总能凭借直觉找出出口,陈霁跟在他身后,倒也不担心找不到青狐和林岳白,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
“姑姑,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把这玩意儿从家里弄出去?”陈净隐停下脚步,道出心中的忧虑,“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看到我的脚露在被子外面,我以为我终于长高了。”陈霁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净隐回头,诧异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其实是因为,我把被子盖横了。”陈霁面色波澜不动。
陈净隐沉默半晌,抽着嘴角问道:“姑姑,你想说什么?”
“很多时候,换个角度去看待事物,我们会得到不一样的结论,”陈霁拍拍侄子的肩,安慰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哦!”陈净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又恍然大悟地坐到地上,掏出手机开始切水果,切了一会儿,他暂停游戏画面,将手指头靠到衣服上反复蹭。
陈净隐低头看他,不解问道:“你在干什么?”
“磨刀啊。”陈净隐嬉笑着仰视陈霁,“磨刀不误砍柴工。”
陈霁冷笑一声,“你再这么故意拖延时间不带我去找他,我就把你这十根铁杵全部磨成绣花针。”她的话音刚落,后方浓雾深处,一声少年的尖叫扯着陈霁的耳膜响起,惊得她与陈净隐同时回头,“是岳白!”
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吼在后方响起,“你这家伙!跑得比青青还慢!”
这一声毋庸置疑,是陈家姑侄极为熟悉的青狐的声音。
陈霁甩开陈净隐的手,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她边跑边喊,“青狐!”
“快跑啊!你这个笨蛋!”青狐还在骂,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在耳边,可无论陈霁如何呼唤他,他也没有半点回应。
“算了吧。”陈净隐将陈霁拉回身边,“这边的雾阵是重叠的,听声音你们似乎就在近旁,可实际上,你们却很有可能相差十万八千里。”
陈霁颓然地低下头,她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在皑皑白雾里,陈净隐忽然想起那一夜在灯市大火下,身旁的青狐眺望人潮远方,脸上的神情,也是这般寂寞。
他忽然很想问问自己的姑姑,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陈净隐最终还是没把这话问出口,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向青狐告了个饶,然后拉住陈霁的手腕,二话不说,带着她朝雾气的另一端拔足狂奔。
陈霁一路无话,直到她迎面与秒速八米的青狐撞在一处,她才捂着淌下鼻血的鼻子,愤恨地瞪向对面紧捂胸口的年轻男人,骂道:“你他妈下次再未经我允许擅自离开,我……”
“你怎么来了?”青狐弯腰站在陈霁面前,一面嘘嘘喘气,一面手足无措地围着她转圈,“你的鼻子怎么了?来月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