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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骑竹马来(32)

中午吃完了饭回来的时候,小李他们拎回来了不少东西,我凑个头看过去,头皮猛地发麻了,竟然是笔墨纸砚。

“买这个做什么?”我退了一步问小李。

“这次广告设计上想弄点中国风,我们买点笔墨回来画画写写。”小李说着倒出墨汁,推了一下一边的男职员,“你来写个。”

“我哪会啊。”男职员笑道,举过笔说,“谁来写点啊?”

大伙都笑了起来,小李说,“这么一个练家子都没有?不都是设计学院出来的吗?”

之前的男职员道,“设计学院又没教书法,美院里书法系的人本来就少,哪有学书法的学广告设计呢!”

“靠!”小李啐了一句,“我也没学过。”

我拿起桌上的笔,笔挺的竹杆透油黑的光,“笔不错。”

“小鸡你还懂这个?”小李吃惊地说。

“我……”我赶紧把笔丢了下来,但是小李却又把笔塞到我手上,“来来,写个看看。”

“我不会。”我松手就把笔一丢,蘸饱了墨的笔尖打在我身上,刷出长长的一道墨迹,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一声清脆的脚步声走过来。

黄波波的声音传了过来,“陆小鸡你就写一个呗,你爷爷不就是陆正檀嘛。”

她的话生生地扎进我耳朵里,也入了别人的耳朵。

“陆正檀!”小李叫了起来,“开、开玩笑吧!陆小鸡是他孙女?”

我的嘴角尴尬地抽了一下,他们的吃惊并不奇怪,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我为什么会出生在那样的家里。

“那你爸就古文大师陆永谦了?”又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我平静地点了下头,那一刻我明白了吕望狩的平静,因为我对于他来说,也许就像我的家庭对于我来说一样,无足轻重,不愿意向人提及。

没错,书法大师陆正檀是我的爷爷,古文大师陆永谦是我的父亲,他们都是各自领域里的名人,也是这个社会的名流,他们的一个字,一堂课会被报纸大肆宣扬。

如果再往前探究那么就更加复杂了,不管是哪朝哪代,陆家在一方都是有名的书香世家,算不上是朝朝有官做但是也代代出文人。

小李他们所吃惊的便是这样一个家庭中的独生女却是我这个做清洁工的猥琐小鸡。

是的,我从没有在任何任何公众场合出现过,甚至在报纸上那些刊登他们的照片上也没有我的身影,因为我不是背负着家族光环而又能为这个家继续增光添彩的人。

家里一些世交,亲戚都知道,陆家的女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从小就不是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孩子,从小到大,最后成为社会上的一个俗人。

陆家书香门第到我这一代就断了,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如今我就在如此俗不可耐地活着,带着我身上那道重重的墨痕,丑陋不堪。

“哈哈哈哈……”周围的空气压抑得让我窒息,我打破僵局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八卦,没什么,哈哈哈……”可是我的笑声显得那么无力,尽管我笑得很使劲,渐渐也就笑不下去了,“我去换衣服,你们继续写啊。”我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这样的事在我人生的前19年重复上演着,人们从吃惊到理解,到最后的沉默,一次一次重复着不知疲倦。

直到我离开家,改了名字,我才觉得我自己真正地活着,为了自己活着。

我在网上写小说,我在S市窝居在简陋的小屋里,我在KL公司做一个清洁工,但是我过得很轻松,很舒坦,我是陆小鸡,不是谁的孙女,也不是谁的女儿,仅仅是我自己。

那天下午吕望月兴冲冲地跑来找我,我本以为她会问起那年幼的故事,可是她却一字未提,我想起吕望狩的话,这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小时候的一次遇见罢了。

只是我看得太重了,或许因为是他,所以我才看得重。

“你真的好了吗?”小月关切地问。

我点了下头,除了那道疤,真的全好了。

那天从厕所洗完了脸我笑着回到病房,说自己实在是憋得慌,医生说也可以出院了,一切那么自然,就好像我买完了杂志就直接回来这里一样,没有任何插曲。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没有人可以左右,出院、回家、上班,很顺当。

如果我家里的事不被知道的话,那就更好了,可是话题已经扯开了,就合不回去了,全KL公司的最大的八卦主角便是我这个猥琐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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