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事后,杜宝荫洗了个热水澡。
他赤条条的坐在浴缸里,手里还攥着那个小药瓶。杜绍章坐在浴缸边沿,叼着一根烟若有所思。
后来他忽然斥责道:“洗澡就洗澡,我这里又没贼,你总拿着那个药瓶干什么?”
杜宝荫小心翼翼的把药片放到墙壁上放置香皂的木架子上,然后抬头,对着杜绍章很心虚的一笑:“哦。”
“笑什么笑?我知道你心里正恨着我!不辨是非的笨蛋!”
杜宝荫手里拿着香皂,很温柔的摇头:“不是的。”
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在热水中欠身跪起来,大着胆子在杜绍章脸上亲了一下。
一口亲下去,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又有些心惊,感觉自己是刚刚亲了魔王——但总是要示好的,九哥既然喜欢和自己做那件事,大概也不会讨厌自己的吻。
既然道谢总会招来讥讽和谩骂,那就亲一下吧。他是真心的感激杜绍章,几乎无以言表。
杜绍章横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口接一口的吸烟,喷云吐雾。一根吸完了,再续上一根。
杜宝荫看他气色不善,手一松,香皂就滑进了水中。偷偷的抬起手,他把药瓶又握进了手心里。
洗完澡后,杜宝荫水淋淋的从浴缸中站起来,用毛巾擦拭头发和上身。杜绍章回头审视着他,就见他细高细高的,不知道是因为瘦了显高,还是在这一年多中的确长高了——有的男孩子发育晚,到了二十岁也还能够长个子。
杜绍章仔细的琢磨着杜宝荫的身体,最后认定他并没有长高,只是太瘦而已。
“你每天都吃些什么?”他忽然问道。
杜宝荫想了想:“吃馒头和面条。”
“能吃饱吗?”
杜宝荫犹豫了一下:“能。”
杜绍章的目光下移,盯住了杜宝荫的双腿。杜宝荫的腿长而直,皮肤细白,环在腰间的时候,往往会让杜绍章干的格外尽兴。
“今晚儿留下住一宿,明天再走吧。”他说。
杜宝荫很为难的苦笑:“九哥,我晚上要是不回家,老戴就没饭吃了。”
杜绍章冷笑一声:“哟,你现在还伺候上他了!”
杜绍章留杜宝荫吃了一顿饭,又给了他一点钱,不许他再去丢人现眼的卖烟卷。杜宝荫吃了一顿好饭,然后拿着那一点点药,和一点点钱,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杜宝荫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戴其乐看到磺胺,几乎狂喜。可是药片倒出来送到嘴边了,他又迟疑起来,气若游丝的笑道:“你九哥恨毒了我……不会给我弄了点毒药过来吧?”
杜宝荫一听这话,感觉也有道理,拿过药片就送进嘴里咽了下去。戴其乐要拦,没拦住,急的骂他:“你这缺心眼儿的,谁让你吃了?给我吐出来!”
杜宝荫不吐,坐在床边等待良久,感觉自己安然无恙,这才后悔起来:“老戴,就怪你乱疑心,一片药被我浪费了。”
他对老戴埋怨了半天,又拿出一片药喂对方吃了。很谨慎的把药瓶掖到戴其乐的枕头下,他起身出门下楼,买回了一大碗排骨面。他是面馆的老主顾,老板额外多给了他两块肉多的排骨,这也让他很感激很愉快。喂戴其乐吃了排骨和小半碗面,他双手捧着大碗,微笑着长吁了一口气。
戴其乐就是肺有炎症,除此之外没别的病。对症下药的吃了两天磺胺,他那身体果然就有了起色,不过药瓶也随之空了。
第三天,杜宝荫厚着脸皮,再一次去寻找杜绍章。他像条茫然的小狗一样,对着九哥迟钝的微笑,语无伦次的、含羞带愧的、要药。
杜绍章这回给了他一个小纸包,里面包了能有小小的三四片磺胺。杜宝荫习惯成自然的和他上了床——这回他连干了两次,力气用的很足,恨不能一下子杵到对方的心窝里去,又总是变换姿势,甚至把杜宝荫弄伤了,事后用纸擦拭下身时,能看到淡淡的血。
杜宝荫合不拢腿,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摇晃。杜绍章给了他一点点吃面条的钱,问他:“九哥对你怎么样?”
杜宝荫拿着药和钱,股间火辣辣的,两条腿直哆嗦,真心实意的答道:“九哥对我好。”
这就是杜绍章的怀柔政策了。没办法,对于十七弟这样一根筋的笨蛋,要么把他打服,如果打不服,那就只好转换战术,攻心为上。
第25章 苏生
杜宝荫每隔一两天就要去找杜绍章,要药,顺便还能得到一点点钱,让他和戴其乐吃不饱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