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也……我也……”
“你也死去?”
“在武汉戒烟的时候,他就说过,说我如果熬不过去,他就陪着我一起去跳江。”
“哼!他的话你也信?你知不知道他在天津是个什么货色?你以为他是善男信女?”
长久的沉默。
最后杜宝荫喃喃答道:“我信。”
杜绍章猛然坐起,一脚就把杜宝荫蹬到床下去了。
这一脚来的厉害,能让杜宝荫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这口气来。杜绍章精光的坐在床上,横眉竖目,是一尊强壮的凶神恶煞。
不过也无话可说了,十七弟的浆糊脑袋里大概只有一根筋——这样的蠢货越是倔强起来,越是刀枪不入的不听话。
十七弟爬起来给他跪下了,抹着眼泪向他要磺胺。求求九哥啦,帮忙找点磺胺吧,九哥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也不忘,做牛做马也要偿还——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一套话,不伦不类,像个小要饭的。
杜绍章的心里有些凉,因为知道十七弟是个要脸的人,让他说出这些下三滥的可怜话来,那绝不是一件容易事。
其实这也不奇怪,这个世道能守在一起,又相依为命的遭了一年多的罪,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再说戴其乐那个人——
杜绍章叹了一口气,他就看戴其乐不是好人,绝对不是善类,狡猾得很!
杜绍章把杜宝荫给放了——看眼下这情形,一定是留不住,索性让他走,反正来日方长。
杜宝荫手忙脚乱的穿上了他那一身脏衣裳,杜绍章有心让他洗个澡,再给他找两件好衣服换上,不过心思一转,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十七弟这么不听话,自己不能再惯着他。
“你后天过来。”杜绍章告诉杜宝荫:“我也许能弄到一点磺胺。”
杜宝荫对着他眨巴眼睛,好像是没有听懂;后来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给杜绍章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腰时脸上现出了笑模样,黑眼睛闪闪发亮——脸瘦,显得眼睛特别大。
第24章 怀柔
杜宝荫连跑带跳的穿过重重道路,满头大汗的回了家。
他从面馆后门上了楼,一路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板楼梯,他推门进入房间,先去高高兴兴的打开了窗户。
戴其乐躺在床上,这时就扭过头来看他,同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今天……回来的倒早。”
杜宝荫走到床边俯下身去,用力的抱了抱戴其乐,又用快乐的语调说道:“老戴,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九哥,九哥说要帮我去买磺胺!”
戴其乐怔了一下,随即气若游丝的问道:“真的?”
杜宝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九哥是个稳重的人,不会骗我。他说让我后天去他那里拿药,就一定会有药的。”然后他很兴奋的站了起来:“老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戴其乐笑着摇头,哑着嗓子轻声答道:“我不想吃什么,你扶我起来坐坐吧。”
杜宝荫搂抱着戴其乐,让他依靠在自己胸前。戴其乐咳了两声,忽然侧过脸笑道:“傻子,亲亲我。”
杜宝荫也笑了,探头过去,在戴其乐的面颊上轻轻的吻。
戴其乐半闭了眼睛,微微侧身,伸手摸向了杜宝荫的腿间。杜宝荫知道他最喜欢玩弄自己这里,就自动的解开了腰带。而戴其乐用手略逗了两下,那玩意儿就颤巍巍的直竖起来了。
戴其乐现在无力去和杜宝荫狎昵亲热,只能是攥着那东西不放手。杜宝荫有些情动,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戴其乐的头发,又撒娇似的哼哼唤道:“老戴……老戴……”
戴其乐笑着叹息了一声:“唉,傻子。”
杜宝荫向戴其乐撒了个谎,说自己的香烟箱子被人抢走了。戴其乐一听这话就是谎言,不过也不戳穿。
他知道杜宝荫对自己是一片赤心的,自己不必去逼问他,让他窘迫。
第三天,杜宝荫独自去了杜绍章公馆。
他果然是从九哥那里得到了一小瓶磺胺——褐色的玻璃瓶,本来就是很小了,里面瓶底上稀稀疏疏铺着几片磺胺药片,连瓶底都没有盖满。
他很高兴,紧紧攥着小药瓶,似乎生怕杜绍章会将它没收回去。杜绍章这回把他按到墙上去干,他也仍旧是高兴。在一阵阵的冲击和胀痛中,他偶尔低头看看手中的药瓶,看完之后就心满意足。杜绍章让他把屁股撅高一点,他立刻乖乖的撅高。
杜绍章一直对他是有欲望的,他越听话,杜绍章越欲火焚身,一下一下捅的又狠又深,又伸手向前抚摸,揪住他的乳头又搓又拧。杜宝荫大概是疼了,轻轻呻吟着扭动身体——腰细细的,屁股圆圆的,扭的杜绍章一泄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