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到这些,等我们走到一处远离寺庙的山丘后,确认这里已经安全,便给鱼头使了个脸色,让他将那孩子从背上放下来。鱼头本就极其不情愿背他,于是放他下来时用力重了些,竟把那孩子从背上给硬生生给甩了下来。
“你叫什么?”看着地上的孩子,冷冰冰的问,
“我叫你祖宗!”那孩子揉着发疼的屁股和小腿,恶极地朝我大吼,好像是我把他摔下来一样。
不耐烦的挑了下眉毛,刚才要不是我们,他恐怕早被烧成飞灰了:“再问你一遍,叫什么?”
“老子在说一遍,我叫你祖宗!”
刚才一场惊虚还未定,被他这么一顶撞,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出来,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鱼头和谷尾两兄弟都惊呆了,没想到我会真动手。特别是谷尾,他虽然被那孩子活耍了一糟,心里的那恶口气还没完全咽下,但他心疼美人的秉性还是丝毫没改的,想要替那孩子说两句,可被我眼睛一瞪,也闭嘴退到一边不敢出声了。
谷尾跟我一路走来,他知道,我这人不常发火,但发起火来那可是连佛都要躲。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孩子,按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既然你爹妈不教你,那我就来给你补这一课,以后再敢这么跟大人说话,我保证把你扇成猪头!说!叫什么名字!”
“阴阳涧!”
抡手又是一巴掌,“说实话,叫什么名字!”
“阴阳涧!”那孩子咬着牙,仍是不改口。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叫什么?”我这巴掌可扇得重,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满眼倔强的瞪着我,脖子都硬了,可还是不改口。
……
连扇他了六巴掌他仍不改口。心下暗叹,这孩子可真是出奇地硬骨头,原本漂亮的脸蛋已经肿的没法看了,连我的手也开始疼起来。现在至于他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个小毛孩让我很下不来台,我也是有自尊的,虽然我看起来是强势的一方,但那孩子的嚣张气焰,和不服输不低头的强大气场,竟让我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世上哪有姓阴的,撒谎都不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叫什么?”说完,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没想过要真取他性命,只是想吓吓他罢了,可谷尾却当了真,一个劲地朝我使眼色!见我完全不看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说将军,你难道忘了吗?你师傅阴稻谷不就姓阴吗?这阴姓是很少见,但确实是有啊!我看你这次可能是真冤枉他了!”说完,一个滑步又退回原位,留我一人张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可我现在打都打了,还能怎样。这也只能怪这孩子谎话说得太多,到最后他说真话我都不敢信了。
这要换做其他孩子,被人冤枉了一定会辩解,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打过反口,也不解释,只是不断重复他的名字,然后不断迎接我的巴掌,躲都不带躲的。
“你怎么不解释给我听,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没撒谎?”嘴上虽然还在吼他,但心里已经感到十分内疚了。
阴阳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眼中有愤怒,有倔强,也有委屈:“我说了,你会信么?反正我娘早死了,我的仇也已经被你们报了,现在被你打死了,倒也痛快!”
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扎一下。愧疚和同情顿时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谷尾,我们还有多少盘缠,全都给他。时候不早,我们也要早些赶路,不能在耽搁了!”说完,转身走到前面山坡上,背对着他们,生怕让那孩子看到我充满歉疚的脸。
谷尾看着我的背影应了一声,将阴阳涧拉到一边。
不得不承认,阴阳涧是我遇到最漂亮的小孩,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丽,但就是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绝色男孩,嘴毒,心狠,还倔得要死。刚才是我不对,我承认,但要我给他道歉那是绝不可能的,顶多给他些钱,让他以后好自为之就是对得起他了。
谷尾磨蹭半天也没见回来,怕他又被那小鬼耍,叫上鱼头一起去找他,发现他竟然和那孩子争吵起来,吵得还挺凶,看他揪着那小孩的衣襟拉扯半天那孩子也不肯要他的钱,正扯着,突然从那孩子的袖子里掉出个东西,那东西在太阳下红光一闪,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谷尾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时,我看清了,一只款式简单的红宝石耳坠,和我包袱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阴阳涧见谷尾拿了他的耳环,突然发起狂来,挥拳朝着谷尾身上乱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