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爱著他了……谭少漠然地想,思念这回事,时间要是久了,次数要是多了,也会处於麻弊状态的。
生命是趟很奇怪的旅行。
路途中间因为你遇的那个人,不够爱,他就飞走了……要是太够深爱,不管结局如何,受伤总是免不了。
爱情总是这样,没有完美面孔……越伤到极致,越放不了手,你才明白你到底对那个人有多深爱,有多舍不得。
情感,反倒用这种方式证明了它的深厚,说起来也真是个充满著悲剧感的冷幽默。
谭少用自己的躯骨和灵魂证明著此论调,每当夜深人静思绪放空时,他都有一种被时光压著心魄的冷冷的压抑感,他没被谁打败,他倒是赢了,就是路途走到现在,有些疲惫了。
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所发生过的每件事都压在了身上,已经不能再让他有轻松的心境了……成人的世界里已不存在单纯,那种纯粹的无忧无虑的快乐已经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能每个人所承受的事情都是有限的,当“什麽都有什麽不知道”到“什麽都有什麽都知道”的这条路中,每个走的印子里都印著说不出的痛苦与容忍,以至於到了一定极限,反倒真的是说不出口了。
说出来又如何,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成了定论了,何必自扰之。
范宗明一直都在低头看书,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谭少的话。
“我得回去一趟。”谭少又重复了一遍。
范宗明依然当没听见,拿著茶杯喝了口水,放下,他没抬头,也不想抬。
太多事他不想说,太多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这次,他不会放他出去,外边现在是什麽样他心里有数,这钱,他家孩子现在是挣不得的。
“我去检查下身体。”谭少又对著他说了一遍,显得有礼又极其有耐心。
说到身体,范宗明忍了一下,终於抬起头,“让魏方来。”
谭少只是看著他,定定的,眼睛里一点东西也看不出来,“他现在是我的人。”所以,他必须呆在他的地盘里,出来不出来,不说别人决定的,就算他是他哥。
“让他出来。”范宗明重复了一遍,又吸了口气,缓了下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少笑了,看在范宗明眼里,就像秋日下的盛开的烈焰的花,因为太毒,阳光灼不烧他……心头的怒火无端升起,他板下了脸,用了力道重重地挤出三个字:“叫他来。”
一字一字的,三字成了千斤顿的石头从头而降打在了空气里,沈重严厉得周遭全部仿若静止。
谭少的笑容敛了下来,他看著这样的范宗明,脸也冷漠了下来。
关於利益,因身份的不同,他们总归是和平不了的。
“我得回去。”谭少身体微起,不再靠著椅背,姿势显得有了些防备跟进攻意味。
很显然,他的姿态让范宗明更加怒不可遏。
什麽都不说,就正确了?翅膀硬了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再需要自己了?谁允许他逞强到底的?为什麽他总是掌握不了分寸?他活著,自己无时无刻就没哪秒停过感到庆幸过……他的孩子就非得用这种态度来抹杀自己对他的爱护?
“闭嘴。”范宗明被他一次一次提著回去的态度惹毛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动这根线,那他就明白自己会拿下,一点余地也不会有,他要回去,回去干什麽?不知道这事现在究竟闹到有多麽大了?
找死不成!
“哥……”谭少咬著牙看著范宗明,眼睛里终於了有颜色,只不过,那是愤怒在跳跃的红色,“那根线,我他妈的布了近九年,你说要解决就解决?”
谭少倍感荒谬地哼笑出声,“你也不想想,那里我砸了多少钱才把路给打通,就因为你们想讨好国际上那帮孙子就拿我开火?”
“谁拿你开火?”范宗明愤怒地砸了手中的笔,那锋利的笔尖打中了谭少的额头,“你就不知道消停一下,就几个月时间,你就不知道忍了?”
“你们查你们的,我动我的。”谭少把笔给掐进手中,硬是把心中的火也给忍下来。
“不许动。”范宗明不想多谈,这次,无论如何,他也把事给保下来,钱什麽时候都可以挣,现在,他休想。
谭少冷笑了一下,又忍了一下,平静出口:“我不出面,交易依旧进行,他们是我的人。”那些人以前或许有几个是范宗明的,但现在,他们全是自己的,所以,他们只会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