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吝啬鬼这麽大方,许杰也还是冷笑,心下还有些怆然。
情字一字,这个痨丧鬼,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许杰一下班就回家。
别看他这段时间大灾大病的,但身体修复能力好,没几个月身体就好了。
反倒是温立言,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也可能是忧虑成疾,小感小冒的老是不断,有时咳嗽起来吃好一阵子的中药也断不了根。
现在温家跟温立言关系算是中断了,温立言也就只有自己了,不管跟温立言这麽多年受了多少气,许杰一直都做不到对温立言有所忽视。
他回了家,把公事包扔到沙发上就去了厨房,接了厨房佣人正在煎的药。
煎了半会,温立言就进了厨房。
睿智温雅的男人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棉衫,灰色的薄针织衫,下面是同色系的裤子,加上因操劳过多而有些显得灰败的头发,反倒让这人多出几许男人的味道出来。
许杰跟他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日子了,早就没了什麽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感情还是在著,有时还是能浓烈到足以把两人焚烧掉,但他对温立言的样貌早就习惯漫不经心对待了。
换而言之,温立言就是温立言,他就是他,不是张三李四中的任何一个别人。
仅就是跟他绷在一块,挣脱不得,摆脱不成的温立言。
温立言进来也没说话,只是从後面把手挽上了许杰的腰,抱住了他。
许杰没靠他怀里,只是看著沙锅的气孔冒著白汽──中药的味道过於浓厚,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
并不是很好闻。
但就这样,他很安心。
比之前的这一年,甚至这四五年,都要来得安心。
没人要温立言,更好。
老男人老了就在他怀里老,死了就在他怀里老。
别人不要的,他趋之若鹜,要得要紧得很。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温立言说的。
在外人眼里,他骄傲冷酷,暴躁自大,甚至在温立言面前也从没温和过几许,他没有那般柔弱的姿态,也自来讲不出柔软的话。
但他却为温立言受过了种种的苦。
自一开始的困惑挣扎,後来家人的不谅解,敬爱的父亲的责骂,甚至疼爱他的大哥的责怪种种他都扛了下来,只为了能与温立言在一起。
时间已过十几二十来年,他自14岁与温立言相识,後来相爱相守至今,其中忧虑苦楚哪是言语可以道尽的,现在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也还是想著要对这个人负责到死。
情爱的事,许杰也早就不想了。
遇上那麽个人,早就分不出什麽对错了。
把老男人的药熬好,换阿姨进来做饭,许杰拿著药进了客厅,温立言在他身边跟著。
把药吹了凉,才换到老男人手里,看他一口气喝完。
许杰把手上剥好一颗葡萄塞到他嘴里,看他咽下,这才懒懒地说了回到家跟温立言说的第一句话,“张欢华现在是不是直接插手你们这边的事了?”
温立言这边的事都是政事,一般人哪能插手得了,但张欢华底子太足,用横空出世的姿态出场也未必不可能。
但,有人想张欢华进场,张欢华也不一定会卖那个面子,这段时间与张欢华接洽过多,自然也明白张欢华一些想法的温立言温和地对伴侣说:“不会,张欢华不喜欢这个圈子里的事,再说,他把他和他家的国籍全移在了国外,他顶多让自己涉及,不会让自己趟过多浑水。”
“锺苟也移了?”许杰含进了温立言剥给他的葡萄,也没嚼一下就吞了下肚。
“嗯,美籍。”这是外人不能查到的资料,温立言当小事一样地讲给了许杰听。
“哦。”许杰想了想,觉得张欢华这个确实能力过於强大,但,也确实从来不乱搞。
没听说过他有什麽风流韵事。
甚至,他见张欢华的那几次,这人也从不把眼睛过多的停留在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有多惹火。
许杰不再说话,温立言揽了他的腰,让他靠近他的身上,嘴唇吻著他的耳朵,边认真印著细吻边淡淡地说:“不用操心锺苟,他不笨,比很多人聪明。”
许杰听了冷哼了一声,但却放松著身体,让温立言越吻越过火。
锺苟那头不知道许杰这半调子的朋友为他想得太多,他这边带小孩,工作两边忙,忙得有些手脚没歇停过。
这晚他跟保姆哄孩子睡的时候,张欢华披了睡袍过来看了一眼,最终捺不住脾气,打了电话助理叫明天再来一个保姆帮著带孩子。
两保姆,一孩子,总可以平衡了吧?
锺苟这天天耗在婴儿房的,算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