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过去十分钟,徐师兄侥幸地以为刚刚倒的白酒其实是水,钟静竹却突然跳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瞪着厉苏辽:“再让我吃方便面,我就和你拼命。”多少有点恶人先告状的味道,明明就算她的馊主意。
厉苏辽也有点反应不及,愣愣地望着她,钟静竹却像是逮着了机会吐槽一般:“你那什么破洗衣液,我的警服都洗脱色了,还有那浴室的地板,太光滑了,害我摔两次了都!最讨厌就是那床,太软了睡着腰疼!”
乒呤乓啷,筷子勺子掉了一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一对□男女的身上,衣服,浴室,床啊!这是多么暧昧的组合!
“哦,回去统统换掉。”厉苏辽轻笑。“够吗?”钟静竹得寸进尺,力吞山河地吼了一声,“你煎的那荷包蛋每次都能吃出蛋壳,那咖啡,速溶的我能吃到包装袋,现磨的我都嚼到豆了!面包跟石头一样怎么吃啊?”
“哦,我继续改进。”厉苏辽一副我怎么这么好说话的表情,竟然十分和气地询问,“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
“车灯的钱别让我赔了。”钟静竹挠着头,小气鬼的个性又暴露了,都醉成这样了,还记得那两站尾灯。
“是我撞坏的,怎么会叫你赔?”厉苏辽揉揉她的头发,想安抚小狗似的。“你真是好人。”钟静竹恬不知耻地用脑袋拱了拱厉苏辽的肩膀,他却很受用,笑容更欢颜了。
“静竹这都醉了,我送她回家。”肖师兄收起看到美人鱼是鱼身人腿的诧异表情,走过去将钟静竹拉向自己。
“正好我也要走,我送吧。”厉苏辽当然不会放手,态度十分强硬地阻拦。钟静竹十分识时务地嗅了嗅肖师兄:“烟味儿。”然后嫌弃地推开,又嗅了嗅厉苏辽,“和我一样香。”然后靠近他怀里。能不一样香吗?钟静竹用的压根就是厉苏辽的沐浴露!
“我送你们出去。”肖师兄有点尴尬,手都还停在半空中,半天才缓过劲来。钟静竹不怎么听话,走路绕八字,厉苏辽干脆腾空将她抱起,众人怪叫一声之后,纷纷俯□寻找自己掉落的眼球。
“三哥,你和静竹…”肖师兄组织着语言,如何才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又不至于得罪他。
“我们住在一起。”厉苏辽干脆地接住后半句,说着目光落在肖师兄身上,其实肖师兄也高,可到底还是厉苏辽更高一些,气势上就显得更足,“已经很久了。”这句话有点骗人的嫌疑,可厉苏辽就这么自然而无耻地说出口了。
肖师兄的面色变了又变,同厉苏辽的春风得意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可能,静竹从来没有提过,她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哦,那么欢迎你来参观我们的家。”厉苏辽将我们两个字咬了重音,真是在肖师兄胸口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他快要哭了,“我看得出你喜欢她,不过,我希望在她知道之前,你最好已经把这个念头藏起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她?我认识她快四年了。”肖师兄有点愤怒,不管面前这一位是他害怕的厉苏辽还是他畏惧的厉三少,他都是不服气的。
“因为同你的四年比起来,我认识她的时间长得多。”厉苏辽低头看了看一面睡一面还吧唧嘴的钟静竹,“哦,你知道钟静竹的小名吗?”
肖师兄愣住,钟静竹哪儿来的小名,如果有大伙不是早就叫开了吗?“她小名叫盼盼。”厉苏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着很和气,却带着令人声难以直视的气魄。
“你当然可以选择竞争,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赢不了。”厉苏辽将动来动去的钟静竹抱紧,忽然想起来似的转头对肖师兄道,“刚刚我给潘蜜打了电话,她大概也快到了。”在肖师兄错愕间,扬长而去。
好不容易将人弄回家里,厉苏辽正要替她脱掉外套,钟静竹忽然翻身坐起来,一手死死地捂着拉链,一手用力地去推搡厉苏辽:“走开,别碰我!”
厉苏辽被她的激烈举止怔住,他见过清醒时候非常保守的女人,却是没见过喝醉了酒还这样坚贞不屈的。
“外套脱了睡着舒服一点。”厉苏辽哄到,她这衣服后头有顶帽子,咯得慌。“走开走开!”她乱挥着手,往床铺里面躲,“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是自愿的!”隐隐带着点鼻音,像是快要哭出来。
“好好好,不脱了…”厉苏辽拿她没有办法,“盼盼乖,躺下睡觉好不好?”盼盼两个字叫钟静竹眼前一亮,“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顺着床沿爬过来,扑进厉苏辽的怀里,“爸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