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舞霖只是新人,便隐有出人头地的气质。两人都是默默无闻,还常能见面,舞霖瞧不上她的大浓妆,冷意也看不惯她的清高。
圈子里太漂亮可家世不行的女孩子最危险,像舞霖这样的,身后多少双狼眼,被多少人垂涎。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捧你,舞霖流转在各大名导名制之间,总算是爬到了公司一姐的位置。
而此时,两人早已互换了位置,舞霖嘲笑她故作清纯,她厌恶舞霖不择手段。但是地位的差距摆着,也不太见面,总监一直把舞霖定义为她追逐的目标。冷意敷衍,两人十年拉开的距离,或许二十年都补不回来。
“我们当然有区别,大大的不一样。”冷意晃动着纤细的手指,“我卖笑,你卖身。就我这样的在明教那是圣女,你么…满世界被追杀吧。”
“听说你得罪了付沂南,被封杀了?”舞霖见惯了风浪,同冷意见面基本上就是冷嘲热讽,“你这位金主是不是比他更厉害,我拭目以待。”裙摆划过一个弧度,像来时一样,门开合间,已然消失,脚步轻得不留下一点声音。
强迫自己走回去,若不是包留在里面,她早就是甩手走人了。方才一屋子的松露味消失殆尽,桌子上水汪汪的汤被撤下去,桌子上挤了一堆的盘子,色泽鲜美,虽坏了法式一道一道上菜的规矩,不过甚合她意。
“我的汤呢?”冷意皱眉,佯装不高兴。付沂南手里的餐具不停,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你那一脸吃毒药的表情,影响我的食欲。”
“俗气的人,还是吃肉最合适。”付沂南将完工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冷意盯着盘子里大小几乎一致的肉丁,嫌弃地还给付沂南。
付沂南难得摆弄一下男性的温柔,被她这样果断地拒绝,有些挂不住面子:“冷意,别告诉我你不吃牛肉。”
“我这个人洁癖,付少的口水…”冷意目光在他的餐具上流转,最后撇着嘴摇头。付沂南眯了眼,嗤笑:“我们接吻也不是一两次了,现在跟我摆谱,未免太装了一点。”
“每次和你接了吻,我至少刷十次牙,漱二十次口。”冷意表情真挚地摆弄着手指。付沂南凶相外露,冷意适可而止,开始对面前那只大龙虾出手。
看她几乎消灭干净桌上说有吃食,付沂南嫌弃的摇头,他从前的女伴,连汤都不多喝一口,矜持得让他反感,而面前这一位,豪放得令他无语。
“冷意,每次都只是嘴上占了便宜,其实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付沂南站起身,越过一整张桌子,停在她身侧,一只手撑在她面前的桌沿上。
冷意耸肩,于她,能在嘴上占到付沂南的便宜已经很不容易。她仰头,正赶上付沂南俯下身,这是第几次,他亲吻她,却是最短最快的一次,离开她的嘴唇,像是占了便宜,眼睛眯得厉害,得意洋洋的。
冷意正想着用左手的刀还是用右手的叉子,胸口一凉,付沂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钱包,塞进她的毛衣里:“卡都在我那里,今天不准刷牙。”
买蛋糕的跑腿小妹
就像蛇有七寸,钱是冷意的软肋,怏怏地收回手,手背狠狠地抹掉唇畔上的水迹,以示抗议。心里懊悔,方才那臭烘烘的松露就该多吃一点,味道重得他不敢靠近才是上上策。
车子缓缓驶离宏达广场,付沂南突然一脚刹车,安全带勒得冷意打了饱嗝。“我想吃蛋糕。”付沂南细长的眼睛瞥了她,那架势,有点像使唤仆人的少爷。
“我不想吃。”冷意揉着发疼的肚子,为他跑腿,她可不干。“刷剩下都是你的。”付沂南两指夹着信用卡,在她面前晃了晃。
冷意懒散地看了一眼:“我是贪财,但也挑时候。”极难得地展示了富贵不淫的一面。付沂南很有耐心,将口袋里的一叠卡掏出来,扑克牌似的抿开。冷意微愕,这一张张都是她家的孩子。
“我想吃蛋糕。”他重申了一遍,躲过冷意哄抢的手,将卡收回袋子里。冷意龇牙,最后推门下车。
倒底是不情愿,连车上这一位想吃什么也不问一句。很少有男人喜欢吃蛋糕这样甜腻的食物,付沂南不仅样貌如同女人,连口味也和本性相去甚远。
月上中天,蛋糕店的旋转门在每一次转动的时候,都会闪起彩灯,店面巨大,里头光亮如昼,五颜六色的蛋糕撩花了她的眼。
她不太喜欢奶油,腻歪歪的口感,鉴于付沂南的威逼利诱,恶向胆边生,点了一款现成的14寸大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