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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一下傻眼了,首长瞅着我的样突然哈哈大笑,我才明白他是逗我的,想不到这老爷子也会诳人,我忍不住说:“首长,不带您这样的。”首长说:“你小子,没大没小!”他脸一板,严肃地说:“你这个错误很严重,处分轻了不够给你教训。”
我立正说:“首长,您处分我吧,我有思想准备。”我知道这个事件的严重性不是我在这跟首长套近乎就能抹去的,我也真心诚意接受这个处分,无论是记过还是记大过,我不后悔,是男人敢做就要敢承担。
我低着头听处分,听到首长说:“这样吧,你们分区驻地有个装备库,你去把所有枪械保养一遍,我回头派人来检查,一杆枪没擦亮,没校准,一颗子弹没码齐,我都要找你算账!记住,你一个人完成,不能找帮手!去吧!”
我还在等着听下文,居然没下文了,我愣愣地抬头:“就这样?”
首长说:“小鬼,你不要小看这个活,等你去了就知道了,累掉你一层皮!”
这一刻我忘记了这是个将军不是我家老爷子,我跳起来就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首长:“首长!您真敞亮!老好了!老仗义了!……首长万岁!!”我语无伦次!
首长显然受不了我的热情,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是首长,我真想亲他一口!
后来的某一次接触,首长才告诉我,在战争年代他还是个小兵的时候,他的老班长也曾经护着他跟别人打了一架,违反了纪律,受了处分。老班长打小鬼子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岛,后来牺牲在华北战场上。首长到现在还珍藏着老班长留下的一件夹袄,那是老班长在牺牲的前夜,从身上脱下来给他披上的。那年,首长才17岁。
第34章
我后来常常想,一定是老天也在帮我,如果那天我碰到的不是栾司令员,后来那些事情就全部改写了。有时候,人的命运冥冥之中,早已被苍天安排。为此,我至今都深深地感激这位首长,尊敬他,感激他挽救了我的命运。
那之后不久,一毛三调走了,尽管是平调,据说走的时候有什么说法,这里也不提了。总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杨东辉的处理情况始终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我们私下从连长那里得到证实,比武名单已经定了,杨东辉将调回警卫连,开年代表军区参加集训备战比武。最迟年前,就会回到连里。这一个多月值守仓库,等待保管员到位交接。
而我因为砸了司令员的车,是彻底出名了,不出我所料,因为我这次劣迹,省军区的那位副政委果断撤销了勤务兵的调令,原话是:“简直无法无天!”这位副政委一定后悔看走了眼,对不起这位首长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在操场上连冲了三圈!
白洋说我走了狗屎运,他说那天他都吓死了,还以为我要被拉去枪毙了,他狠狠箍着我的脑袋直擂我:“都这样还不把你给毙了,滚吧你,居然不滚了,快滚快滚!”
至于连长,连长从头到尾对这次砸车事件就给了我一句评语:“你们这帮混账玩意儿,一个个都不让老子省心!”可我看他走路那劲头,只怕心里还在夸我砸得好!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年的味道近了。
我站在杨东辉宿舍的门前,连空气里的寒意都让每个毛孔舒畅。
自从排长走了以后,由于仓库地处偏远通讯条件有限,我和他一直没有直接联系上。但我知道比武的命令已经传达到了他那里。他知不知道我不走了?他回来的那天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他现在咋样,吃得好不好,住得冷不冷?他有没有想起过我?
心中满被思念占据,扳着指头数着日子过,每个等待的夜晚,从床铺下拿出珍藏的那张阅兵的照片,摩挲着他的脸,才能入睡。
我想他,疯狂地想他……
司令员说的装备库离警备区有一段距离,我按他说的去保养枪械完成任务。这天活做完后我赶回分区,走迟了天黑了,我抄近路回去,路过一个巷子,遇上打劫的了,几个混混围着一个男的在墙角,其中一个挥舞着刀,让那人把钱包交出来。
“嘿,嘿!”我走过去大喝:“干什么呢?”
那几个混混回头,看我就一个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当兵的别多管闲事!滚!”
我指着那个拿刀的,厉声喝斥:“把刀放下,放下!”
拿刀的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回过神后骂:“找死呢你!”他朝我直冲过来,他拿刀的姿势很可笑,就这架势也好意思出来打劫,我上去劈手就把刀夺了过来,那几个小子都愣了一下,互相打望两眼,都一溜烟跑了。妈的,太不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