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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干部急忙插话:“司令员,您还没吃饭呢,分区已经准备好了,要不……”首长摆摆手:“饭不急着吃,你们不用跟来,我跟战士单独谈谈。”
在会客厅里,我面对着首长,就我们俩坐在一起。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和一位将军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他还是一位司令员,是哪里的司令员呢?肯定不是我们警备区的司令,警备区司令我们都见过,那就是上级军区的了,是省军区,还是再上头的大军区?
首长看看我的样子,笑了:“小鬼,刚才胆子很大嘛,我的车都敢砸,现在怎么不吭气了,刚才的气势都跑哪去了?”
我确实很紧张和忐忑,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将军,而我只是一个士兵。但眼前的形势容不得我迟疑,我说:“报告!首长,我把原因向您汇报。”
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了首长,以及对处理结果的看法。首长一直很仔细地听,听完之后,他询问我的想法。我说,犯了纪律要处罚,这我明白,但我们排长是个训练尖子,带兵的骨干,这样的人让他去看仓库,我想不通。要处分就一碗水端平,凭什么干部酒驾闯岗打战士只是警告,排长就要被记过还要调离,这个处理结果我不服。但我砸车不是为了泄愤,也不是为了跟首长告状,我知道首长也不能听我的一面之词,可既然首长问我,这事儿我得说清楚,是不是实话,首长可以去调查。
“所以你砸我的车,就是想被处分,也被调到仓库去?”将军不愧是将军,一眼就看穿了我。我默认,他说:“胡闹!”
我说:“首长,您别生气,我知道犯了大错,可这事是因为我而起,我不能连累排长一个人承担责任,请首长下命令给我处分,把我也调过去,我会好好反省的!”
首长没理我,他坐到办公桌前打了几个电话,在电话里核实我说的情况。他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仔细听取了汇报后,就放下了电话。
然后首长开始批评我的行为,他批评得很严厉,刚才他还像个平易近人的老爷子,让我不再紧张,掏出了不少心里话,可现在他真的成了一个将军,又威严又不留情,可说的话又不像那些机关里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领导,句句都说在情理上,说得我很羞愧,可奇怪的是,他的批评我都听得进去,因为就像是个亲近的长辈在教导自家孩子,不仅不反感,还透着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让我惭愧,自己的冲动和鲁莽,确实对不起身上穿的这身军装。
首长说完了,见我耷拉个脑袋,他说:“现在认不认识到错误了?”
我像个小学生似地低声说:“认识到了。”
他虎着脸:“那还要不要去仓库了?”
我低着脑袋执拗地说:“要去。”
首长没发怒,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这个兵娃娃,真是头倔驴!”
我说:“首长,求您了,什么处分我都接受,让我去吧!”
首长问我:“你说的排长,就是阅兵时候的那个旗手,是不是他?”
我连忙说:“是的!”
首长说:“你说他很出色,到底有多出色?”
我心中起了一线希望,刚要开口,首长摇摇手阻止了我:“你说了不算。”
他看看我说:“小家伙,实话告诉你,调他回来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年后在各省军区系统直属单位要组织一场技能比武,如果你这个排长真有你说的这么优秀,让他去露一手,要是能拿到好名次,给军区争了光,我算他将功补过,不仅撤销他的处分,还要表彰他!你说把他放在仓库是浪费,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块好钢。怎么样,敢不敢去验验成色?”
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激动地拔地而起,一下站了起来,敬礼的手都抖了:“谢谢首长!首长这……这可是您亲口说的,您可要说话算话!”
首长似笑非笑地说:“你先别急着谢我,这场比武全是尖子,你的排长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
我兴奋得绷成一门钢炮,吼声如雷:“报告首长!我有信心!只要首长给机会,排长一定能取得出色成绩,为军区争光,为首长添彩!!”
“哈哈!”首长豪爽地笑了,他指了指我:“现在嘴甜了,还砸不砸我的车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再也不敢了,首长我这就给您修车去。”
他说:“站住,你的处分还是要处分的,你砸了我的车,就这么算了?我看就按你说的办,等你排长回来以后,把你派去守仓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