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韩方驰说,“朋友?”
“是的。”何乐知说。
韩方驰说:“不。”
何乐知眼前一片黑暗,空间内只有他自己,但韩方驰就在他耳边。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朝手机这一边侧躺着。
“谈崩了朋友都没得做了。”何乐知轻声说。
“很遗憾,”韩方驰语气平常,“已经这样了,不谈也没得做了。”
不等何乐知说话,他说:“这是你提起来的,不是我提的,那我可说了。”
强调完这一句才说:“你能看着我跟别人谈恋爱结婚过日子?还能真心实意祝福我?”
何乐知抿了抿唇,过会儿说:“能。”
“我不能,”韩方驰紧接着说,“我小心眼儿,没你大度。”
他合上书放一边,把手机从身上拿起来,靠着床头说:“既然到了现在,那咱俩谈不谈都回不去了。你跟别人谈恋爱让我在一边看着啊?我还得送上祝福?不可能。”
“不跟你谈恋爱就不做朋友了?”何乐知轻皱着眉,说了句,“你现在也太霸道了。”
“我单恋的话另说。”韩方驰问,“你要没别的心思那是另外一回事。”
何乐知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
韩方驰过会儿说:“你慢慢琢磨,我不着急。”
何乐知在心里叹了口气。
韩方驰关了灯,拿着手机躺下了。衣服和被子的摩擦声被放大,传到何乐知的耳朵。
“琢磨到最后你能明白,只要你真喜欢,咱俩就没别的路走。”韩方驰的声音有一种睡前的轻缓和平静,比平时要低。
何乐知过两分钟问:“你要睡了吗?”
“开着睡。”韩方驰说。
何乐知“嗯”了声。
“后天几点回来?”韩方驰闭着眼睛问。
“下午两点多。”何乐知回答。
“我能下班就看见你吗?”韩方驰说。
何乐知说:“能……吧。”
“在家吃行吗?”韩方驰问。
何乐知说:“行,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挑。”韩方驰说,“我想多跟你待会儿。”
他这么说何乐知就没法接了,安静了几秒,问他:“羊肉行吗?”
“行啊,不挑。”韩方驰听起来已经困了,声音含糊下去,不清晰,“回家就要看见。”
何乐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的这样,“唔。”
这是他俩之间第一次长时间打没有意义的电话,后来两个人各自睡了,直到它自己挂断。
第二天醒了看见小群里好几条消息,肖遥艾特何乐知,问他人哪儿去了。
都十二点了,还在那儿艾特,问:人呢?出差了不都说晚安吗?
韩方驰早上起来回了条:睡你的得了。
肖遥也醒了,看起来起床气还没消,说:我问你啦?
韩方驰估计洗漱去了,没再回他。
何乐知:@肖遥,昨晚睡着了。
肖遥:我猜也是。
肖遥:乐知你看他多欠!
何乐知可不跟他一起说,只回了条:哈哈。
韩方驰过会儿只发来一个字:牙。
肖遥立刻回:!!!
肖遥:我竟然这个态度跟驰哥说话,我真该死啊!
接下来的几分钟何乐知看着肖遥忏悔,肖遥姥爷预计得种六到八颗牙,现在人还在南方没回来,还不知道骨量条件够不够,他现在不敢得罪韩方驰一点儿。
何乐知:哈哈哈哈。
何乐知出差两宿,连着两天开着语音睡着,韩方驰不让挂断,何乐知又听话,就只能放着。
下了飞机小姨打电话过来,叫他直接来何其家吃饭,正好顺路,何其也在。
何乐知笑着问:“你们要吃什么好吃的?”
“那可是非常多。”小姨给他报了好多菜名,说,“赶紧过来。”
何乐知一听就问:“琳姨来了吧?”
琳姨是这姐俩的发小,老公年轻时是高级餐厅的主厨,现在自己开餐厅了,琳姨做菜相当好吃。
何乐知说:“这就去。”
何乐知到的时候三点多,屋子里装着十几个人,相当热闹。何其这些朋友他都熟,他小时候何其就经常带着他去跟他们聚会。
何乐知挨个打了招呼,有个设计师阿姨一把抓住他,说要给他介绍男朋友。
何其从来不瞒着别人他的性向,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正她这些朋友也没哪个是特别规矩的,见怪不怪。
何乐知赶紧笑着拒绝:“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姨。”
这姨开始拿手机翻上照片了,何乐知按住她手,道:“我真不用,姨!”
何乐知回来主要是见见这些长辈,挺久没见了。打完招呼何乐知问:“你们几点吃饭啊?”
“干吗?你饿了?”琳姨问。
“饿了。”何乐知说。
“那你先垫垫啊,晚点吃。”
回都回来了,也没打算空手走。何乐知去厨房转了一圈,有些已经准备好的食材,何乐知掀开这个锅盖看看,揭开那个盆子瞅瞅。
“几点吃啊?”何乐知又问。
何其笑得不行,咬着个梨,推推她的大厨朋友,“我儿子真饿了,你去给他整点儿吃的。”
“没见过你这么能惯孩子的。”琳姨说完来了厨房,问何乐知想吃什么。
何乐知挑着做起来快的让给做了两道,在旁边夸来夸去,提供充足的情绪价值。自己找盒又装了点虾,拿了两条羊小腿。
“何其你看你儿子干吗呢?”琳姨喊她。
何其回头看,何乐知把刚给他炒好的菜装好了,何其大笑,问:“你不在这儿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