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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160)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謝祁的態度已經很明確。
可愈是如此,他就愈不能輕而易舉地作出決定。
江懷允的目光定格在奏折上,沉思良久。
書房的門被敲響,江懷允道瞭聲“進”,手中的奏折依然沒有放下。
來人應聲而入,輕輕放下托盤,執壺倒瞭杯溫茶。
餘光裡闖入一截做工精致的寬袖,不是攝政王府小廝的府制。
江懷允下意識擡頭,正對上謝祁笑意盈盈的目光,他瞥瞭眼江懷允手中的奏折,將杯盞遞過來,溫和道:“喝杯茶歇一歇吧。”
江懷允依言“嗯”瞭聲,接過杯盞的同時,也不忘合好折子,若無其事地推到一旁。
他不願讓謝祁看見奏折裡的內容,可這舉動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看著他慢慢飲下一杯茶,謝祁才出聲問:“阿允是在看周其的案子?”
江懷允捏著杯盞的力道一緊,心知瞞不過他,索性也就不再遮掩,垂著眼應:“是。”
明明已經知道瞭他的態度,卻還是在如何處置禮部尚書這樁事上猶豫不決,無非是擔心他身上的頑毒。
“阿允……”謝祁心下溫軟不已,“我昨日和周其說的話,並非是玩笑。”
他自然知道謝祁素來一言九鼎,但知道他的態度是一碼事,能夠狠下心來不顧他的性命又是一碼事。
江懷允沉默片刻,不偏不倚地道:“周其行事畢竟有太上皇首肯,細算下來也稱不上結黨營私,並不是非死不可。”
“他若要求生路,並非隻有靠威脅你這一個辦法。”
周其為謝楊效命多年,卻能在朝上博一個中庸的美名,無非是他所涉實事不多。但凡周其如大理寺卿一般經手之事良多,他們不可能毫無察覺。
那本薄冊中雖記載瞭這些年冤死的人命,但罪魁禍首還是梓州刺史,禮部尚書至多隻能被定一個知情不報的罪,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是他授意。
連他和江懷允都知道這其中關節,禮部尚書為官多年,焉能不知朝廷律令?
周其此舉,無非是害怕吐露實情會招致謝楊報複,這才借著他身上的頑毒大做文章。
謝祁的言外之意,江懷允自然心知肚明,但是:“周其不會輕易松口。”
謝祁眼中染上笑意,輕聲問:“阿允,你敢和我一起賭一把嗎?”
江懷允莫名其妙:“賭什麼?”
謝祁迎著他的視線,溫聲道:“就賭,我的生路,並非隻握在他手上。”
這賭註太大,大到江懷允不敢承受。
生命到底隻有一次,不是人人都有他這樣的好機緣,可以僥幸重活一世。
江懷允慢慢地抿著茶水,半晌,淡聲道:“我不和你賭。”頓瞭頓,又道,“我問過劉太醫,你身上的毒藏瞭多年,甘松香是唯一的線索。”
但凡還能有別的機會,他也不會這般遲疑不定。
謝祁無奈笑道:“阿允,劉太醫也說過,我這條命再多活一二十年不成問題。你看,我身上縱然仍存頑毒,也能生龍活虎,可見這毒於身體損傷不大。說不定一二十年過去,這毒反而迎刃而解瞭。”
“若有萬一呢?”江懷允不為所動。
“沒有萬一。”謝祁不假思索地回,神情認真道,“阿允,我會好好活下去。”
他深深地望著江懷允,停頓片刻,語調輕緩道,“況且……我如今舍不得死。”
身側有摯愛,他怎麼舍得抽身離開?
可即便他言之鑿鑿地保證,江懷允也隻是道:“總有兩全之策。”
他始終不願意放棄周其手中甘松香的線索。可要同時兼顧公允處置和求得甘松香,這談何容易?
謝祁倍感無奈。
朝廷尚有不少朝臣唯謝楊馬首是瞻,周其畢竟是正二品的大員,他的案子所有朝臣都盯著,若是阿允當真因為周其的威脅而對其網開一面,那攝政王的聲譽便會大打折扣。
日後何談令行禁止?
阿允有他的政治理想,離皇帝親政還有十數年,這數十年,原該是他大展宏圖的好時機。但若一開始,攝政王就因為徇私視朝廷法度於無物,那他以後施令豈非處處受制?
他想為他求一個生路,他又不願意見到他的政治理想還未展開就染上污點。
這是一個無解的僵局。
偏偏誰都不願意輕易讓步。
【作者有話說】
都、別、讓,我們可以開辟新道路!
第83章 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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