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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150)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他長至如今,前十八年疾病纏身,少與人接觸,來到這裡以後,更是整日為朝政所擾,無暇他顧。他能在朝政上遊刃有餘,可一旦涉及到感情深交之事,難免生疏。
若是旁人,拒絕打發便好。
偏偏是謝祁。
江懷允難得生出幾分浮躁來。
混亂的思緒被低悶的敲門聲打斷。
江懷允回過神:“進。”
駱修文推門而入,正見江懷允在整理信件。
大約是深知攝政王夜間仍不忘批閱奏折的習慣,書房四角並著書案處都添置瞭燈燭。即便是夜間,也不妨礙視物。
駱修文眼神極佳,盡管尚在門口,也清晰地認出王爺手中的信件正是前兩日謝王爺府上送來、王爺卻沒啓封的。
他甚知分寸,並不深究,隻略略掃瞭一眼便移開視線,端著托盤走進去:“王爺。”
算著時間,江懷允原以為是管傢去而複返,沒料想聽到駱修文的聲音。他折好信件的同時擡眼望去。
駱修文將托盤放到桌案上,笑著解釋:“來的路上正好碰見林管傢,天色暗,在下便一道拿過來瞭。”
江懷允淡淡“嗯”瞭聲,將手邊一摞奏折推過去。
各州並著朝廷的奏折日日雪花似地飄來,所奏之事五花八門,江懷允不可能面面俱到。是以駱修文傷勢痊愈之後,他便將一部分奏折交給駱修文預先處理。
駱修文輕車熟路地抱起奏折,打算回寢居處理。
江懷允想到什麼,忽然開口叫住他:“等等。”
駱修文應聲轉身。
江懷允問:“從梓州來盛京,大約要多久。”
“晝夜兼程地趕路,最快也要十日。”
江懷允餘光掃瞭眼手邊的信。他雖不知梓州的詳細情形,可謝祁肯駐足多留,想來與太上皇脫不開關系。既然涉及到太上皇,依謝祁的性情,定然會慎之又慎,多方查探確認才會返程。
這並非一時之功。短時間內,他恐怕回不瞭京。
江懷允垂眼抿瞭口清茶,神情莫名。
駱修文站在一旁,將他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盡管這變化很是細微,但放在素來面色寡淡的江懷允身上,已是格外明顯。
先是擱置多日忽然被打開的信,再是毫無預兆被提起的梓州。
駱修文素來是玲瓏心竅,稍一思索,心中便有瞭猜測。
有些事原是不該他多言的,可躊躇著退瞭兩步,猶豫半晌,終是沒忍住。
江懷允沉思間,忽然聽到駱修文的聲音:“王爺是因為謝王爺煩惱?”
江懷允抿茶的動作一頓,擡眸望向他。
“在下是過來人。”駱修文抱著奏折,坦率地回望過去。
四目相對間,所有的隱晦深意不言自明。
江懷允對謝祁表意之事並未諱莫如深,既然被看穿,也就不再隱瞞。他放下杯盞,問:“你是何時知道的?”
“在端州與兩位王爺初識時就有些猜測。不過當時兩位王爺兄弟相稱,在下隻當是自己想岔瞭。後來得知兩位王爺並非血親,便一清二楚瞭。”駱修文不加隱瞞道。
江懷允閉瞭下眼,原來在端州時就有跡可循,連駱修文都能看出來,偏他遲鈍,一無所覺。
藏在袖中的五指緩緩攏起,再睜眼時,僅有的情緒波動也被他克制住。江懷允問:“怎麼忽然想說出來?”
“起初不言,是因著王爺未曾留意,在下不想多生事端。今夜王爺愁思不減,在下曾經走過彎路,頗有心得,便想著好歹能為王爺分憂。”
他用的詞是“分憂”。
江懷允似有所察,直白地問:“你不介意?”
這個朝代雖然風氣開放,可似乎遠沒有開放到對斷袖之風坦然視之的程度。
他問得含蓄,駱修文卻心領神會。他搖搖頭,笑道:“在下曾在鬼門關走過一遭,僥幸留得一條命,自然都能看得開。人生在世,活得自在開心才最為緊要。”
江懷允以為他說的是前些時日從刺客手中僥幸逃脫之事,並不多疑。
駱修文笑著反問:“況且,王爺也不是在為此事困擾,不是嗎?”
江懷允沒有反駁,隻是問:“依你之意,此事何解?”
“王爺聰慧理智,但感情之事素來是沒有辦法用理智衡量的。王爺若要問在下,那就隻有一個辦法。”頓瞭頓,駱修文莞爾道,“王爺不妨問問自己的心,看看它會給王爺什麼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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