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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333)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段青瑲在心裡算著賬,算著算著笑起來,這次沒有結果的刺殺雖可能叫魏盛熠於己的信任碎滅,可至少叫他知曉瞭那宋落珩、季況溟和徐耽之都不是個忠的。

可來日會如何,又會有多少個王呢?

段青瑲笑一聲:“問問天公想要多少個兒子罷。”

段青瑲飲盡最後一杯茶,扶著略微佝僂的腰出殿去瞭。冬雪撒在他的白發上頭,在這半入土的老頭兒身上本該添上的滄桑卻一點兒也瞧不著。

沒關系的,這場冬寒終將過去。

翌年,翌年一切都將歸定。

這魏的臣子好像都這麼信著,殊途者盼著同歸,好似在共同擁抱著這一虛無卻不可無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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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徯秩近來忙得很,那付溪先斬後奏叫他吃瞭個措手不及,可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正好他也無法放任付荑不管,答應這門親事不過時間早晚。

然而付溪請瞭先生算,今年冬天沒有適合成親的日子,再加上付荑大病初愈不好叫她就著冬寒繪紅妝出嫁。但是付溪忙著要上任且不知他心裡藏著什麼秘密,總之對這場婚事催得比誰都急,季徯秩也就撒手不再插手這婚期的選擇。

日子定在半月後,這稷州侯爺成婚怎麼著都該回稷州辦婚宴,但是被付溪以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留瞭下來,總結下來還是付溪自己要親眼瞧瞧傢妹出嫁。

季徯秩聳聳肩,無妨,這場戲在何處唱都一樣。他對這場婚事說上心罷,他也不怎麼理會諸雜事,但若說不上心罷他對於給付傢的聘禮考慮得是不能再周到。

可是最叫他上心的還是那些個要送出去的喜帖。請的客雖叫往日的豪門大戶的大婚算不上多,季徯秩確是封封親筆,封封不一。

他為的是什麼,他自個兒清楚。

宋訣陵催燕綏淮回鼎州,自己卻像生瞭根般呆在繾都不肯動。

燕綏淮問他閑瞭瘋的這究竟是在幹嘛,宋訣陵回他若非心動就別總管他哥哥在幹嘛。

燕綏淮在繾都老想去找徐雲承,可回回見不著人,也就垂頭喪氣地回去瞭。倒是宋訣陵呆著這繾都,日思夜想念著季徯秩,終於盼來瞭與季徯秩相關的一張喜帖。

他撫著那豔紅喜帖上的墨字,這些個歡喜難抑的話語變作刀子割開瞭他的五髒六腑,流出的鮮血被燙平瞭融進喜帖之中,再牽動他的嘴角,變作瞭一抹笑。

欒壹見他傢公子盯著那張喜帖已盯瞭少半個時辰便催促道:

“公子,您考慮得咋樣?可去麼?若是不願去,不去也是不打緊的。我聽鄰近的大娘們說紅事皆是禮到人不怪的呢!”

“為何不去?”宋訣陵問他。

“我瞧公子這麼個態度,還以為您……”

宋訣陵含著笑,問:“我什麼個態度?我不是笑著嗎?”

欒壹咽瞭一口唾沫,大眼珠子轉瞭許久,憋出這麼一句:

“我……從前不是瞧過一回的嗎?您和那位侯爺有過一段情的不是?”

“哈……”宋訣陵輕笑一聲,“在床褥上滾過一遭便是有情瞭嗎?這麼算來,賀玉禮那小子是在青樓留瞭多少段情呢?”

欒壹沒被這話給噎住,匆匆擺起手來,忿忿不平道:“公子您和那浪子怎麼一樣呢?!”

宋訣陵搖頭:“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

“一無二致。”

“就是不一樣!!!他是野草,狗似的對什麼東西都能吐舌搖尾巴!公子您、您是天上月,是……”

欒汜和寧晁倆人正巧在屋外頭閑晃,欒汜見他們公子屋裡頭吵,便往裡邊探瞭個腦袋。哪知正撞見欒壹在那兒同宋訣陵大呼小叫。他趕忙伸手把他嘴給捂瞭往外拖:

“閉閉嘴罷!臭小子。”

寧晁幫著去闔門,臨瞭問瞭句:“公子,您到底去不去?”

“誰說我不去?”

那寧晁“哦”瞭聲,把門給帶上瞭。

宋訣陵心裡悶,便著常服到街上去晃,走得累瞭,便在道旁一小茶鋪子裡吃茶歇腳。

那裡有一豐腴婦人斜倚著木柱子,正磕著瓜子同揩桌的店小二說閑話。那婦人媒婆打扮,嘴上雖是忙著嚼著瓜子卻是喋喋不休:

“你都不知道!誒呦!許傢那小子偏要挑什麼吉日吉日的,等著等著,你看罷,新娘子可不是另擇夫婿瞭!”

店小二顯是不受用,罵罵咧咧:“這是那侯爺好色,全然不顧兄弟情義瞭!從前他和那許傢公子玩得可好瞭,才隔瞭多少時日,怎麼能幹出奪友人妻這等背德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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