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君为客(239)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你在怕什麼?徐耽之?”燕憑江氣紅瞭眼,又攥住他的雙臂。“我猜猜……魏盛熠他請你上京,而你想要答應是嗎?”

燕綏淮這話說得沒錯,沒什麼要反駁的地方,徐雲承也就默默不語,可這態度卻惹惱瞭燕綏淮,他手上的力道逐漸重瞭起來。

“徐耽之你怎還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燕綏淮高喝一聲,“北疆人誓死不侍秦人啊!你究竟在想什麼?!”

徐雲承搖著頭,笑道:“真對不住啊燕大將軍,那魏傢皇位上哪怕坐著的是個秦人,我也得給他當牛做馬,錦衣玉食的是你,操心五鬥米的是我。燕綏淮,我幹什麼,你、管、不、著!”

這氣話被燕綏淮當瞭真,他冷笑陣陣,抖著聲問:

“難不成意清入宮,真是你為謀出路使的心計?”

不是。

但他懶得再掙紮。

“你怎能無情至此?!又怎能如此不知廉恥?!”

燕綏淮的話罵得好難聽,可或許是被林題那壺壺酒催的,又或許是身上久久未愈的病纏人,他忽然想什麼都不管不顧瞭,叫一切任憑自然。

燕綏淮蹙眉瞧著他,面上扭曲可怖,心裡頭卻又像燒香拜佛那般虔誠,他在心裡頭近乎哭出聲來:“阿承,我求你,求你別再讓我失望瞭,別再像肯定般保持沉默瞭……罵我啊……說你本就不屑於賣親求榮啊……說你有苦衷啊!說你根本無意侍奉那親秦的小人啊……”

“徐雲承!你說啊!”

徐雲承在燕綏淮那痛苦萬分的面色中窺見他的世界正在逐漸崩解,可他鐵瞭心不理。

他知道的,那個分岔口來瞭,雖然來得比他料想的要快上些許,可自從他答應馮起的那一刻起,燕綏淮就註定與他殊道殊途。

應下罷,早晚都要分道,他又何必貪戀這一寸暖光?

於是他笑著應下瞭。

“是又如何?”徐雲承道,被長睫遮蔽的琥珀眸裡載滿瞭諷刺。

是又如何?

燕綏淮頓時如雷擊般,渾身僵如朽木,身子上的每一寸皆是酥麻痛意。

徐雲承垂瞭撲朔的長睫,再不去瞧面前那可憐人。後來幹脆別過頭去,哪怕燕綏淮掐得他雙臂生疼,他也仍舊出神地瞧著遠處,像什麼都聽不見般。

他仍歸如雪峰般清冷無暇,唯他自己知他早已方寸大亂。

燕綏淮的面色狠意流露,將手漸漸松開,哈哈大笑:

“徐雲承啊徐雲承,究竟是什麼東西把你變成瞭這般令人作嘔的下作模樣?”

燕綏淮笑得放肆又淒涼,還伸出手撫上瞭他的面容。

徐雲承終於發覺燕綏淮已對他徹徹底底的失望,於是他笑瞭,破罐子破摔般。

“幾年光景。”他說,“人都是會變的,燕憑江。”

恨啊,好恨,燕綏淮被那恨意折磨得快要死掉瞭,就連眼角也被催出瞭淚。

若他不愛,他不會這般的失望,這般的恨,哀莫大於心死。可他不能不愛,所以他更失望,更加的恨,恨得好似下一秒他就要同徐雲承溶成一攤血水。

可是燕綏淮含著淚的眼角終釀起的恨意卻逐漸溶化重鑄成瞭另一番扭曲模樣,他沉默瞭好一會兒,突然笑得像個瘋子,他說:

“徐耽之,你想不想變得更下賤些?”

“什麼?”

徐雲承正疑惑,燕綏淮卻把架在他雙臂上的手收瞭,滿含憐憫地拿指刮瞭刮他的玉面,而後向著院門行去。

徐雲承還以為燕綏淮是氣得想離開這狼藉之地,卻依稀瞧見那人擡手把院裡的木門閂給插穩瞭。他終於生瞭些莫名的恐懼,可他不曾流露半分,隻是擡眸瞪著那帶著笑朝他行來的惡鬼。

他知道最壞的情況,但他從不會低頭求饒。

燕綏淮知道的,徐雲承要麼把他推開,要麼自己走遠,再要麼就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真要較勁起來,那人不會朝他低頭,更不會向他乞求半分。

那漂亮的瞳子沒被長睫掩住,晶瑩剔透,像極瞭琥珀。燕綏淮越湊越近,擡手捂住瞭他的眼,把溫熱氣息全都曖昧地吐在他的耳邊:

“噓,別出聲——”

說罷他扯過在桌上壓著的用來封酒的麻繩,不顧徐雲承的掙紮,將他拽進瞭屋內。

酒勁又上來瞭,徐雲承掙紮著、掙紮著便脫瞭力。恍惚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栓在木床的門圍子上,他感覺到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的頸間,他聽見自己的哭聲,他聽見自己在向燕綏淮乞求:

同类小说推荐: